各类工作讯息往脑子里塞的同时,她在想着柳墨,柳墨怎么还不起,哪里不舒服?
她知道这个分心的状态不好,于是再次打定主意,要快点推进工作,完成离开。
她感觉这几天,她从清醒到浑浑噩噩,又快被扯下去了。
扯进上大四之前,装满柳墨两个字的池塘里,在那儿溺于春光,再慢慢沉下去。
她必须要撤离,要保证一切事情的可控,可控也许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但最安全。
但她无奈,柳墨还在拖延。
昨天一天过得充实无比,补拍书法视频,逛公园,染头发,回家吃饭。
一天下来,话说了不少,但柳墨所袒露的心绪寥寥无几。
慕与潇梳理得差不多,但她不多说,工作进度就有限,总也不能顺利。
安如说得对,柳墨这件事按经验来看特别简单,母亲对一个人来说至关重要,她们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
所以慕与潇安慰过柳墨的话,不是她当场变得嘴皮子利索了,而是类似情景并非第一次处理。
说实话,要是柳墨能快点,都不用磨蹭到这个时候。
慕与潇把韦安如拍的照片都看了一遍,相应地往文稿里配。
然后她走进书房,把韦安如拍过的那叠练习纸又取出,柳墨妈妈的笔迹跟柳墨大有不同。
如果说字如其人,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并没有柳墨洒脱,或者说薄情,这个人是被束缚在条条框框和笔墨中的。
而笔迹浓淡都不相同,并不是墨的原因,而是腕力有差。
病与不病,在墨痕上有所差别,但是她从没有放弃过拿笔书写。
一股强烈的感同身受从慕与潇心间滑过,她遽然意识到,这些天她的重心都在柳墨身上。
她没能像以往那样,关注当事人的生前哀乐。
她有所失职。
她蹲着看了许久,直到时间过了十点半,柳墨仍没有动静。
因为慕与潇刻意没加柳墨的联系方式,韦安如去私聊问了。
[柳老师,你起了吗?”]
柳墨在回答“起了”过后五分钟,打开房间的门。
她神色如常,但脸色不好。
与慕与潇对上之后,没表情地点点头,去了卫生间。
韦安如第一反应:“你昨晚是不是跟她吵架了?你又得罪她了吗?”
“我没有。”
相反,她们挺好的。
除了她没有同意柳墨的好友申请。
不对——慕与潇反应过来,会不会“半途而废”对柳墨而言,也是一种得罪?
不至于。
可惜不好请教人,小说里面,从没有这样的事情,人家都很和谐。
哪怕清水也和谐。
“没有就好。提醒你,我们还在工作,你要保持专业。你不能把家长里短、恩恩怨怨扯进工作中来,不然我们就得耗在这了。”
韦安如扮演前辈,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