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当拉拉队人家都嫌弃,平常我说话声音就不大,喊加油也是嗓门不亮。
哪次运动会我都是充当下吉祥物,举个牌啦,扯个旗啦。
别跟我说你累不着还不好,久在江边站,必有望海心。
我特别想上场为班里争得荣誉。
今天再看看!
怎么样!
勇的我都对自己产生了幻觉。
事后再接收一波情意,流点鼻血也就不算啥了。
滋当是前来祝贺我踏道成功的贺礼。
积累功德么,求得是聚沙成塔。
擦干净脸,我从兜里找出纸巾塞住鼻子,顺便还拉高衣领遮掩被掐青的脖子。
步伐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萤萤众生……
望向云层中的红霞,不远处摊开的村落,脑中似有天裂炸开,恍然得到了开悟。
我既是尘世一蜉蝣,又能散出萤萤火光点亮人间。
“应应,你是从老蔡家出来的?”
我看着迎面过来的张奶奶就点了下头,“嗯,我是去蔡爷爷家了。”
“老蔡回来了?”
张奶奶眼睛亮了,“蔡姑也在家是不。”
“没呢,他们还在省城了。”
“没回来?”
张奶奶脸垮了,“完了,那可咋整!”
我微微蹙眉,“张奶奶,是不是我爸的六舅又去磨您家了?”
“你咋知道?”
张奶奶愣了愣,“凤丽跟你说过?”
我点了下头,“凤姨说我那六舅爷总给张爷爷托梦,还吓唬您小孙子……”
“可不么!”
张奶奶拍了下大腿,“这个许老六啊,真是把我们家坑惨了,之前的事儿我就不说了,他想要啥我都给他送,烧点冥纸就当买个消停了,后来他又要衣服,我买纸也给他扎了一身,寻思答对好了,别磨我孙子就行……”
她直叹气,“应应你知道,老蔡家不打邪,也说是尽量送,省的咱添业债,可架不住这许老六蹬鼻子上脸呀,他越要越多,昨晚我小孙子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间就对着窗户哇哇大哭,就喊鬼来了,紧接着孩子就病了,今早你张爷爷又做个梦,许老六跟他说受伤了,好像是被谁打了,衣服都坏了,要我再给他送两套,这回不能是纸扎的,要真正的寿衣,还得是套装……”
贪得无厌啊。
他真是拿老张家当自己的“孝子贤孙”了。
“我下午真去镇里的殡葬店问了,那寿衣要不是自己做,买新的可贵了,比我们活人穿的衣服还贵呀,他要求的那种套装西服,一套要三百多块呢!”
张奶奶苦着脸,“他还要两套,加上杂七杂八的,我买全了得花小一千啊,这回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找老蔡想想办法,啥家庭也经不起他这么要啊,我都能想到,这回寿衣要是真给他再送去,他八成还得要房子,要丫鬟……薅羊毛也不能偏可俺家一直薅啊,薅的我家都要没活路了,这不成俺家祖宗了么!”
错了。
谁家祖宗都没他难伺候。
这出儿搁谁都受不住!
张奶奶现在就是忍一时越想越气。
退一步越琢磨越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