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韩沉看着不远处的草丛,跟副队说:“派两个人,往那边走走,不要去太多人,免得破坏现场。”
副队:……
韩沉这意思,刚才猫蹿出来的地方有可能存在血迹?
这是不是说,这地方有伤者,甚至是死者?
这种地方,平时是没人来的。就算是捡破烂的,一般也不会过来。无家可归之人,倒不是完全不可能来,毕竟这边有些房顶还是完好的,至少可以遮阴挡雨。
副队很快找了两个心思细腻的队员,让他们跟韩沉一起从二号楼侧门往里走。
楼内地面原来是水泥地,但这些水泥地早就被破土而出的荒草给拱得七零八落。几人进去后,很快便发现有一处草丛有被压过的迹
象,草丛上还沾着暗红色血液。
韩沉缓缓靠近目标,没多久就发现了异常。有一片草丛被人刻意压平,好像盖住了什么东西。
几个队员互相协助着将草丛掀开一道缝,还不等韩沉发出下一个指令,有个队员就惊呼一声:“这儿好像有个人?”
何止是有个人?这个人只怕已经死了。
虽然还没看到这个人的脸,韩沉却注意到了此人露出来的腹部,从腹部隆起的情况来看,这人身形较胖。但他腹部没有任何起伏,很可能已经死了。
如果有正常呼吸的话,他的腹部怎么会不动呢?
韩沉亲手拨开那人脸上的杂草,一张狰狞的脸猝不及防露出来,他的脖子上还有被利器抹过的痕迹。
这是被人抹了脖子?
刚才那猫身上的血迹就是从这儿来的吧?
这个地方,早在四年前就曾发生过一起绑架案,所以韩沉这次才会带队来这边做营救人质的训练。
但他倒是没想到,竟然意外在这儿发现了死者,从血迹干涸的情况看,死者死亡时间不长,与那只猫身上血迹的情况基本吻合。
他果断回头跟身后不远处的副队说:“派人去刑警队报案吧。”
副队也明白,这个死者和凶手的身份都不明,得由刑警队出面查案子。他们处突大队一般不会单独处理这种事情,只是在必要的场合下提供协助。
区刑警大队很快来人了,带队的人是邢队长,他们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又检查了死者所携带的物品,次日就确定了这个死者的身份。
“晨兴机械厂的,还是副厂长,姓邝。”次日中午,韩沉得到了刑警队的通知,才知道此人是晨兴机械厂的副厂长。
和他说这件事的就是副队,这个案子目前已被刑警大队那边接手,暂时不需要他们介入,他们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协助就可以。
说话时,韩沉正指挥几个年轻队员搬设备。经过枪法比试这一关,年轻队员们对他更加心服口服。毕竟,什么时候人都是慕强的。
“晨兴机械厂的?还副厂长?他到那地方干什么?”韩沉回想死者的情况,感觉这事很是蹊跷。
这个厂长身上并没有拖拽的痕迹,从现场血迹情况来看,那里就是第一现场,死者死后直接倒在那里,并没有被人拖动。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进入那栋废弃的楼里的。可他一个副厂长,长得富富态态的,干嘛去那种荒芜之地呢?
副队也道:“这事儿是挺怪的,不过这不归咱们管,先等信儿吧。”
韩沉和副队说话时,旁边几个年轻队员都好奇地听着,郭毅听得尤为用心,但他并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觉得这事儿有点怪。
他记得罗裳她爸,也就是他姨夫就是在晨兴机械厂上班的,前阵子他还听他姨夫骂过厂领导不干人事呢。
但他倒是不担心这个死者的事儿跟他姨夫有什么关联,他姨夫在生活上就是个普通人,骂几句领导出出
气也就算了,过激的事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郭毅听完就算,下午照常训练。
当天,罗裳的诊所正常开诊。中午方远和江少华就开始忙起来,他们这次倒不是要做药丸或者膏方,而是要做一批九蒸九晒的熟地黄。
市面上买的熟地黄是否真的经过九蒸九晒,这个是要凭良心的。这种药材的炮制方法又不是什么独门秘笈,只要认真和用心就够,自己做也更经济,所以罗裳想自己做一批留着用。
地黄还没蒸完第一次,方远就过来跟罗裳说:“有剩的木板,我打算自己搭个简易的架子,能放大笸箩,正好可以晒熟地黄。”
这点活倒不需要特意请木匠,罗裳就答应了。
她还走到贮药间看了一眼,看过一圈后,她有点感慨,开业时间不长,诊所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这些房间竟有点不够用了。
但韩家也得留几间房用来放杂物,总不能都留给她用。所以她也不好再张嘴,只能让方远好好规划下空间,争取尽量多放些东西。
她略看了看就回了诊室,这时有个街坊带着他一个亲戚过来了,那亲戚两天前来罗裳这儿拿过药。
他当时自诉的症状为小便不利,又因为他身上黄,小便也黄,罗裳就判断是黄疸病,原因就是湿热,给他开了茵陈蒿汤。
古人判断黄疸病,要求“三黄”具全。所谓三黄,就是身黄、目黄和小便黄。但现在有很多类似的病人,目不黄。经过医院检查的话,如果胆红素高,也会照样按黄疸病来治。
正常情况下,这人一个疗程的药还没吃完,就算要复诊,也得再过几天。但人都来了,罗裳自然要正常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