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娘忙道,“二姑娘也是不小心抓着了,她还什么都不懂呢。”
刚刚那头发是硬生生被扯下来的,不光是手上,地上也还有几缕,老七家的若是看见怕是又要撒泼了。
林安安心虚的低下头对着手指,可不是大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沈大奶奶笑道,“小孩子最能分辨善恶,怎么不见她抓其他人头发,肯定是林老七家真把她弄疼了,这孩子打小就机灵。”
林老太太觉得沈大奶奶说得有道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肯定是老七家的太过分了,林安安也算是帮自家出了一口恶气。
林老太太护崽子,还夸一句,“是个心大的,这小丫头倒是沉得住气,手劲也大。”
林老太太对老七这一家子人越发厌恶,这一家子人从上到下根子就坏了。
老七林文武还在的时候就想把儿子过继过来,为此上蹿下跳胡搅蛮缠,这不就是盼着自家断子绝孙好吃绝户吗?说是族里的兄弟,却比外人还不如,只想着不劳而获。
现在年纪小小的石头口出恶言,还动手抢东西,大人不教导还强词夺理,与这种人是亲戚林老太太深觉晦气。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林老夫人帮沈泉也抹了药,他脸上的伤养上几天就好了,现在看起来还挺明显的。
林老太太不忘叮嘱,“这几天可不能吃酱油之类的,小心留印子,就不好看了。”
沈泉点了点,又摸摸林安安的小脑袋,“我走啦,安安妹妹再见。”
沈大奶奶牵了儿子的手,走远了才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鲁莽,就算他做得不对,你也该叫大人,怎么能打架呢?”
“娘,我知道错了。”沈泉抬起头看着沈大奶奶,表情十分认真,“娘,我没打过他。”
沈大奶奶好笑,“打架又不是什么好事,打不过就打不过,只有坏孩子才打架呢。”
沈泉听了也不再反驳,默默的低下头,沈大奶奶摸了摸他的头,“那小子不是好货,看看你脸上的伤,幸好没破皮,要是留下疤就坏了。”
沈泉觉得脸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但看母亲这么心疼,心里也微微有些开心,“抹了药一点也不疼。”
“以后再不许和人打架,不然我就告诉你爹,让他收拾你。”
沈泉却不以为然,娘每次都用爹来吓唬自己,但是爹却是怕娘的。
沈大奶奶忽然停下脚步,“刚刚你和林奶奶说什么了?”
沈泉抿抿嘴,“没什么。”
沈大奶奶再问,他也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沈大奶奶无奈,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主意,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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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靠在林老太太怀里,昏昏欲睡。
林安安累得很了,手上刚刚还有些火辣辣的疼,那药抹上去就感觉清凉,顿时就舒服了,奶娘接过她拍了拍,林安安就开始迷糊,一会就睡着了。
顾奶娘十分愧疚,“都是奴婢的错,让二姑娘受了委屈,请老太太责罚。”
林老太太帮安安腕子上抹了药,心里着实心疼,顾奶娘虽是无心之过,但也不能不罚,“这几天家里忙乱,人手是少了些,顾此失彼也是有的,你是安安奶娘,什么事最要紧你还是要分辨分辨,就罚你一月月钱吧。”
顾奶娘心里明白,也甘愿受罚,知道这事就到此为止。
林老太太回过头来才发现这院子静悄悄的,院里安排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不见,平时府门关着还好,今天办宴林家大门是敞着的,人进人出,人一多难免有些不规矩的人混进来浑水摸鱼,丫鬟婆子们都忙着,不一定样样招呼得周全,这些孩子都是亲戚朋友的孩子,各个都是宝贝疙瘩,虽然这些孩子身边都有人跟着,丢不了,但今天出了这些事,还是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派人出去看看,孩子们都去哪了,带他们去荣禧堂用点心。”
林老夫人的荣禧堂为着这次办宴也着意布置了的,挂了彩灯还系了红绸,因还不到花开的时候,便从外面买了许多红色的山茶花用大缸装了摆在廊下,这些花都是暖棚里养的,贵不说数量还少,光是这些花就费了不少功夫。
偏厅里的牌局还未散,李家舅太太陪着林家的几个老夫人正摸牌,林四奶奶陪在一边,不时让人上茶水糕点。
林四奶奶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一回,这些年那些妯娌亲戚免不了背着她议论纷纷,她虽没有听见但猜也能猜出来,不过就是她虽得了个好夫婿,却是个命里无子,大家虽然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安心调养着,她也只能装出个无事人,照常过日子,背地里免不得落泪,如今终于如愿,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没了。
林四奶奶坐了一个月的月子,身体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也不能久站,便不时借着去看孩子歇一歇,虽然累了些,林四奶奶却甘之若饴,见林老太太回来忙迎上去,“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刚刚也隐约听了几句什么打架,却不真切。
“没事没事,不过是小孩子闹了脾气,我打发老七家把孩子带回去了。”林老太太摆摆手,“你觉得怎么样,要是累就去歇着,这里都是亲近的,也不会说什么,可别勉强。”
“我不累。”林四奶奶听到是老七家的孩子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了,“泉哥儿怎么样?那样文文静静的孩子也能动手?”
林老太太也笑,“明儿你送些东西过去,今儿还多亏了他,不然自家人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呢,泉哥儿护着安安才和石头打起来,这孩子倒是个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