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史面上有点意味莫名,顺着温酒所指的方向,看一眼正在有条不紊地吩咐伙计准备茶点的仇先生,微眯起眸子。
“仇先生是哪里人氏?”
“原籍是秦山岭西一带。”
温御史又扭脸看一眼墙上的画,抿了抿唇:“为父想跟仇先生聊聊。”
温梨有一些窃喜,觉得父亲定是被仇先生的才华折服。
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啊。仇先生也早就想与父亲把酒言欢。”
温御史的面色并不好看,颇有一些心不在焉地招呼皇帝等人上楼吃茶。
一楼大堂又恢复了平静。
茶客们舍不得离开,围着三幅字画,啧啧称叹不已。
仇先生宠辱不惊,指挥着店里伙计,给二楼雅厢上茶。
几人一边吃茶,一边谈论政事。一直到外面交更,方才离开。
送走皇帝,温御史重新返回茶楼,径直走到了仇先生的面前。
抬手指着墙上的画,直白地问:“本官听说,这画乃是先生所作?”
仇先生点头,不卑不亢:“正是不才。”
温御史冷冷地望着他:“画得很好,尤其是廊檐之上那两只鸟儿。”
仇先生一愣,怔忪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温大人的眼光很毒辣。”
“算不上毒辣,只是碰巧,常见。”
“那的确是巧。”
温御史紧盯着他,一字一顿:“所以,你故意接近温酒,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仇先生低了低头:“不知道,可否请温大人移步,你我单独一叙?”
温御史看了温酒一眼,点头:“楼上请。”
二人一前一后,全都心事重重地上了楼。
温酒满心好奇,不明白父亲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想偷偷地听个明白。
谁知道温御史早有预料,猛然转身,瞪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在楼下待着,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好奇。”
温酒瘪瘪嘴,只能止步,心里好奇地就像猫抓。
再转身回来研究仇先生的画,画中一家店铺廊檐之上,的确停了两只鸟儿。
这鸟儿温酒从不曾见过,生得奇怪。
愈加纳闷,其中莫非是有什么玄机?
父亲为什么凭借两只鸟儿便认定,仇先生是在故意接近自己?
她仔细回想,前世今生,似乎,与仇先生的相遇,都莫名的巧合。
前世里,仇先生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热情地叫住了自己,以卦象劝诫自己,顾弦之并非自己的良缘。
可后来,他却听自己的话,心甘情愿地留在顾弦之的身边,成为一名谋士。
今生,温梨派人四处找寻他的行踪,他更是一身落魄地主动出现在兰亭序。
萍水相逢,不被温梨的高官厚禄所诱惑,也不屈服于顾弦之的淫威。
难不成?真像顾长晏曾经与自己说的,仇先生有什么居心?
那也一定是好的,她温酒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