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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那条路我执着地走了恁些年到头来才发现(第3页)

石小闷:“你明白个屁,光是压书上看以色列人咋生活,那不中,别以为你去了以色列你就是犹太人了,恁爹我去了恁长时间,原以为自己能变成犹太人,不中,咱还是祥符人!”

石珍:“你是你,我是我,你去了不适应那儿的生活,不代表我去了不适应。”

石小闷一挥手:“快拉倒吧,我告诉你,一个人的生活习惯,特别是饮食习惯,九岁就已经形成了,别说去国外,就是国内也一样。南方人爱吃米,北方人爱吃馍,不管到哪儿,南方人还是南方人,北方人还是北方人,这跟我去以色列一样,就是摊为想吃咱祥符的豆豉夹馍,我才不想待在以色列的。”

石珍:“还是那句话,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这代人和你们那代人不一样,你想回以色列,只是想认祖归宗,而我不是。”

石小闷:“你能豆儿,你不是,你是吃‘法拉费’长大的?快拉你的倒吧,你和恁爹我一样,是吃豆豉夹馍,吃捞面条,喝胡辣汤长大的!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九岁以前形成可不是我说的,是专家说的,人活着不是为了吃不假,但要是吃不习惯,直接会影响一个人的生活和你的信仰,懂啥啊你……”

石珍:“我说了,我要回以色列,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是为了认祖归宗,我除了认祖归宗之外,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灵魂,认清自己的灵魂,就像弗洛伊德、扎克伯格和爱因斯坦。”

石小闷咂巴着嘴:“啧啧啧,还弗洛伊德,还爱因斯坦,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个中国祥符的小妞儿,冇工作咱找工作,找不着工作咱嫁人,该弄啥弄啥,安生过你的日子吧,真不中,去九道弯跟恁爹我一起支汤锅,别想鲜点儿,实话告诉你,要钱去以色列我不给,要钱在祥符好好过日子,你别管了,只要恁爹力所能及,我统统给!听清亮了冇?”

石珍无奈地摇着头,说道:“爸,你真固执,一点儿也不像希伯来人的后代……”

石小闷:“你说的一点儿也不假,我去以色列转了一大圈之后我才知,我根本就不是希伯来人的后代,我是地地道道祥符人的后代,你也是!”

石珍啥也不再说,转身就往市图书馆大门里走去,也不再搭理她爹了。

石小闷:“你去哪儿?”

石珍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再把那本《塔木德经》借回来!”

石小闷枯绌着脸回到九道弯,小敏发现他不对劲,就把他拉到一边问咋回事儿?石小闷就把石珍执意要移民的事儿告诉了小敏。

小敏感叹着对石小闷说道:“唉,让我咋说呢,我都不知该咋说,不说吧,瞅着你这个难受样儿,说吧,又怕你多心……”

石小闷:“说呗,我有啥心可多啊,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让我冇一点儿思想准备。”

小敏:“一点儿都不突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石小闷:“啥道理?她执意要走,我有啥法儿。”

小敏:“你有啥法儿?依我看责任就是在你。”

石小闷:“咋会在我?她眼望儿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她的想法,她想要干啥我能挡得住?”

小敏:“我问你,当初你去耶路撒冷的时候,珍珍有多大?”

石小闷:“刚上小学。”

小敏:“那已经有记忆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你们的家庭给她留下的记忆,全是犹太后裔的那些事儿,你又三番两次往外面窜,你也不想想,对任何一个孩子影响最大的就是家长,所以,随着珍珍长大成人,自然而然就会受你的影响,今天她想走你的老路,认祖归宗回以色列去,一点儿也不奇怪。”

石小闷:“可是那条路走不通,那条路我执着地走了恁些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那些想法是错误的,那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小敏:“那我问你,那条路为啥走不通啊?”

石小闷:“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可多遍了,那条路为啥走不通,你心里跟我一样清亮。”

小敏笑道:“所以啊,一个年龄阶段说一个年龄阶段的事儿,眼望儿你跟她说冇一点儿用,就像当初,你丢下石家的汤锅,非得要走一样,谁也冇法儿,谁说啥你也听不进去,非得等你自己觉悟才中。珍珍眼望儿跟你每章儿那会儿一样儿,你就是变成一头牛,也拉不回来她。”

石小闷:“那我也不能眼瞅着她往坑里跳啊?”

小敏:“恁爹当年不是也眼瞅着你往坑里跳的吗?”

石小闷不吭声了,依旧是满脸枯绌。

小敏:“中了,孩儿大不由爹,咱就给她准备些银子,让她窜吧。”

石小闷赌气地:“不给,我不能眼瞅着她搭钱。”

小敏:“你不给我给,中了吧。”

石小闷:“你知不知,那些年我在外面窜,花费了多少钱,那些钱是多少锅汤的钱啊,你就不心疼?”

小敏:“心疼啥,谁让我是她后妈呢。”

听到小敏这话,石小闷哑巴了,闷头坐在那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儿,随后又轻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事儿怨我了,我不该……”

小敏:“你不该啥啊?”

石小闷:“我不该做那件事儿,冇想到还真是灵验……”

小敏:“你不该做哪件事儿啊?灵验啥啊?”

石小闷告诉小敏,他那次去耶路撒冷,在哭墙的墙缝里塞了一张祷告纸条,祈求能够让自己回以色列,即便是他这一辈人回不去,他的下一辈人也要回去,这下可好,还真是有这种可能,他的女儿比他的决心似乎还要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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