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做的种种事情都算是越界,但她不甘心,心想孟煊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死去的贱人生的贱种,凭什么被老爷惦记?
还不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女人一直占据着老爷的心。
真是阴魂不散!
但她不敢说出来,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孟家老爷给人当了续弦就要认命。
下人都以为老爷因着自己娘家有人当官,所有对自己这个夫人客客气气,只有她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
又有谁知道,看似薄情的孟老爷在会书房一直藏着一卷下堂妻的画像,舍不得丢弃呢?
有的人有情,只不过相比爱别人宁愿更爱自己。可惜她还没看透。
最后她也没敢反驳,自告奋说去尝试主动跟温以良去谈。她就不信天降横财,温以良还能不心动?
却没想到,今日前去是这样的结果。
她甚至没能得到一杯热茶就被赶出来了。
她不怕丢人,怕的是自家老爷失望冷漠的眼神。
她不知道,在温以良所在的末世前,这叫恋爱脑、pua。
这天,孟府的下人破天荒见到一幕,一贯被敬重的夫人突然被老爷斥责了,当晚气得连饭都没吃,把自己关在房内暗自垂泪。
孟夫人心胸狭隘但喜欢装大度,在下人面前时常展现出宽厚有礼和善的面孔,实则最讨厌下人背后议论。
施个小恩小惠自以为就算宽厚,还时不时要拿到人前来说嘴;发起威来倒是厉害。御下手段不行,常被人暗地里跟以前的元配夫人曹夫人相比较,说有些人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气得她脸色难看还要为了豪门夫人的形象强忍着不发作。
今日的事在府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因为平常就算夫人行事再怎么没脑子,老爷看在岳家的面子上至少表面上和和气气的。
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当众下人脸面过。
孟夫人事没做成,反被训斥,心里委屈又恼恨,想着再怎么样自己也给孟家生了两个嫡亲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且眼看自己年纪大了容颜不在,本就担心孟老爷的心跑到别处浪蹄子那去。
虽然府里并没有侍妾,但她老觉得孟老爷在府外一定有外室,否则为何常常无缘无故失踪一两天不归家?
她心里疑神疑鬼,身边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被打发了出去,还是挽回不了老爷日渐对她失去耐心。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孟老爷根本无暇他顾。
上个月与他一贯交好的万知万老爷突然与府里断了来往,喝酒不喊他了,逛楼子也不跟他搭伙,有好的门路更是提都不提。
虽说以前合作的生意倒没受影响,但之后的合作却迟迟不肯续约。他隐隐觉得不对,始终摸不着头脑,直到无意间听二人共同的好友逛青楼时酒后无意说露嘴,说万老爷近来得了个宝贝,很是珍惜。
他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事跟最近万老爷对他的态度有没有关系,又听说万府把手下一家分店的管事撤了职。
他知道那人是万府老太太的表侄,因马屁拍的好一贯受万家老太太的宠爱,却不知道为何得罪了万府一家子被赶出了城。
这一系列的事让他心里没底,越发怀疑万知瞒了自己什么事情,过几天就听管事来报,说自己夫人几天前在账房支了一笔银子,去向不明。
听夫人身边的丫鬟说是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士。
再联系到最近李家那个不着调的混蛋小子因去找温以良夫夫的麻烦被人废了子孙根的事,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看在岳家的面子上,他只是敲打了夫人两句,谁知这妇人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没过两天又派人去医馆闹事,彻底跟温氏医馆结了死仇。
倒不是说他怕了温以良那小子,是他向来信奉做人留一线,且因着孟煊是曹兰与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把事做绝。
结果自己家的蠢妇人都做了什么?
孟老爷忍无可忍让管家暂时断了她执掌中馈的权利,她却丝毫不反省悔改,反而疑心自己在外面有人?
就算真的有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踏踏实实做她的富贵人家夫人不好吗?
最让他不安的是昨日万老爷突然来找他,说近来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皇商,柳正。对方三番五次派人截他的生意,联合商会打压。
他多方打听才得知对方是看上了他手上一件宝贝,逼他交出来。
他几番寻人做说客,才得知对方想要的是他手上的一瓶灵药。
他闷头回想许久,才想起来曾经无意中喝醉酒多说了几句,把消息泄漏了出去。结果就吸引来了这不好相与的恶虎。
这柳皇商,凭他一个肯定对付不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要孟老爷出面跟温以良说情,花钱请他再炼制一瓶灵露,要多少钱都可以。
至于自己手上这瓶,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万万不肯给出去的——连柳皇商都找上了门,可见温神医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这灵药要是给出去,无异于从他身上割肉。他日肯定肠子都要悔青了。
万老爷用双方合作生意的三成利润换取孟老爷的帮助,还隐隐威胁说如果不肯,就双方彻底断了往来,把孟夫人曾经做过的烂事都抖出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万一到时候柳皇商怪罪下来,还有个孟家挡在前面,两家一起承担这无妄之灾。
这边万老爷和孟老爷愁得焦头烂额,那厢温以良完全不知情。
自从上次交流会过后,柳皇商就没再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