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昀进门,走过来牵我的手:「走吧。」
还未出门,便有下人来禀,说齐国派了使臣前来贺我新婚,今日才堪堪赶到。
我没想到,那人竟然是陆云州。
实际上我已经很久都没再想起这个人,或者说,从很早之前,盛昀还未出现在我生命中时,陆云州就已经成了过客。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庭院中的陆云州,语气平静:
「从齐国一路过来,路途遥远,陆大人还真是辛苦了。」
盛昀原本很紧张地攥着我的手,这一刻才算微微放松下来。
陆云州看着我,神色颓丧:「从前种种,是我对不起公主,才让你落到今日境地。」
「呵。」
盛昀冷笑一声,「不止是你,你们齐国上至皇帝,下至满朝文武,无一人有用,要靠着躲在女子裙摆下苟延残喘。」
陆云州目光落在他脸上,忽然凝固了。
半晌才涩然道:「……竟是你。」
盛昀与陆云州不过几面之缘,第一次浑身是伤,后面几次,身为我的面首,衣着素净,又低眉敛目,并不惹人注意。
然而今日大婚,他身上的红衣仿佛灼灼燃烧的烈焰,何况那张脸本就生得昳丽,如今更是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瞩目。
盛昀挑了挑眉:「陆大人既然来了,总要留下来喝杯我与公主的喜酒。」
我心里明白,陆云州今日特意赶来,多少有几分不甘心和期许。
然而这些,在他看到盛昀的一瞬间,通通都化为灰烬。
他也算聪慧之人,哪里不明白,反复衡量后的犹疑,与毫不犹豫的选择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马车一路向皇宫而去,宫内亦是张灯结彩,看上去热闹非凡。
唯有神情不怀好意的三皇子,和他身后跟着的十皇子,看上去与此处格格不入。
果然,酒敬到他们面前时,这两人非但没喝,反倒后退一步,露出轻蔑的眼神。
十皇子端着酒杯,摇头叹气:
「七哥有所不知,我也是才打听到的,定安公主在齐国时便与御史陆云州纠缠不清,还豢养男宠,荒唐无度,行为放荡到极点。你等到如今,好不容易娶来的正妃,却是别人早就玩烂的破鞋。」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抬高嗓音,令大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我垂了垂眼,复又抬起头来看他:「十殿下只有这点本事吗?」
「什么?」
他皱了皱眉,似乎不懂我被当众这样戳穿为何不羞惭欲死,为何还有脸反驳。
「我第一日来时,你与三殿下在此处旁若无人地谈论房中事,一口一个侍妾,言行无状到极点。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