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悦结婚十年,我从没听过她这么爽朗的笑声。
傅景年却随后挤进门里,手上也提着大塑料袋。
他们就像是一对刚逛完超市的恩爱夫妻一样。
见到我,两人都表情一凝,好像我才是外人。
须臾,林悦举起手上的大袋子,微笑道:
「陆哲,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大闸蟹。」
我呆看着林悦。
要是以前林悦这么记挂我,我肯定受宠若惊。
可现在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更别提我海鲜过敏,一口封喉,浑身起红疹。
傅景年放下手中塑料袋,装模作样,一脸歉疚道:
「陆哲,我是来补偿你的。」
「当年你父母的事情虽然是我爸造成的,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他一脸诚恳,好像我才是那个斤斤计较,死抓着不放的恶人。
我还没说话,林悦已经迫不及待维护:
「景年他也是受害者啊,他那么善良,都自责到抑郁差点轻生了,要不是我在他身边,他恐怕性命不保。」
「陆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理智的人,应该能明白对无辜的人泄愤是没有意义的。」
我冷嗤一声。
无辜吗?
傅景年要是无辜,天下就没有干净的人了,现在还把责任都推到自己死了的爸身上,真有他的。
只有林悦这种对傅景年滤镜厚达三米的人才会相信傅景年的鬼话。
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血肉模糊。
对林悦,我只剩下了失望。
拿起离婚协议书,我冷然道:
「林悦,我们离婚吧。」
林悦微微瞪大眼睛,回过神来,她皱眉道:
「陆哲,我们好歹十年夫妻,你就要因为一场官司抛弃我?」
我如坠冰窖。
抛弃,到底是谁抛弃谁,谁背叛谁啊。
林悦的话那么随意,好像是我无理取闹。
我凄然一笑:
「林悦,傅景年是没事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受害者多年沉冤不能得雪。」
「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家属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对得起他们吗?」
砰!
林悦将手上东西往桌上一砸,不耐烦道:
「陆哲,你别拿受害者来压我,把自己说的大义凛然。」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景年有那么多偏见。」
「我从高中时就认识他了,他温文尔雅,不是那样的人,受害者的愤怒也不该牵连到他身上!」
一旁,傅景年径直冲向厨房,猛地抓起水果刀,横在脖子上,悲愤道:
「陆哲,我知道你因为你父母的事情恨毒了我,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说着,他深深闭目,作势要抹脖子。
林悦连忙阻拦,失声道:
「陆哲,你是要逼死他才满意吗?」
「你说景年作恶,我看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
我浑身一颤,自嘲一笑。
傅景年一卖惨,林悦就心疼不已,什么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