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楚羽望着众人,“我是爹娘生的凡人,我只是个凡人女子,为何、为何突然、突然成了别人的影子?我到底是谁?”
梓桐忙道,“夫人莫要多思多想,有些东西实在太过诡异,无法用常理解释,但其实想开了也无妨。不管夫人是谁,你都是霍夫人,都是楚家的女儿。”
“对!”楚羽回过神来,突然问道,“你们蝾螈是否吃了我爹?”
老者一怔,“不知。”
“我来找我爹的,我来找我爹的!”楚羽一溜烟似的跑出了石洞。
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她觉得很是不舒服,所以只能一个人跑出去。什么主人?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岁数的家奴呢?
她是爹娘亲生的,不可能跟蝾螈一伙。
但是那副石雕像,那个女子……脚踩九头鸟,不就是姑获鸟吗?姑获如今臣服于她,所以脚踩九头鸟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楚羽听得那地下河水流动的细碎之音,眉目微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道。
他站在她身后,所有人都远远的站着,没敢靠近分毫。
“人就是喜欢作茧自缚,你是谁有什么重要吗?”他问,“会改变你是楚羽的事实?或者你忘了自己是霍夫人?霍夫人,你的胆大包天去哪了?”
她略带委屈的回头看他,“我就是觉得吓着了,若我不是人,若我也是蝾螈的一族,或者我的体内存留者蝾螈的秉性,到时候我会不会像它们一样吃人?我不想吃人!”
霍庭燎忍俊不禁,“你可以吃了我。”
她翻个白眼,“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霍庭燎轻叹,“霍夫人就是喜欢多思多想。”
“那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我伤害你们,或者突然发狂要杀了你们,第一时间杀了我。”楚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霍庭燎并不说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与卿同死,到时候咱们就同归于尽,可好?”
“你不是永生不死吗?”她撇撇嘴。
“若真的死不了,那我生生世世继续等你回来。”他道,“我也是认真的。”
她苦笑,“你这人到底骗过多少无知少女,一张嘴这般油嘴滑舌。”
“单单骗你一人就足以耗费我千百年的时间,哪有空再去骗别人。”他无奈,“霍夫人,不要再说傻话,若你真的有事,害怕的人该是我而不是你。每次我都在想,下一世你会轮回在何处?”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她抬头看他。
“所以霍夫人要好好的珍惜为夫,莫要再说傻话。”他吻过她的眼角眉梢,温热的唇摩挲着她的耳珠子,带着千年的眷恋,“人最可悲的是为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担惊受怕。你用这些时间,好好的与我在一处,不是更有意义吗?今晚,我想吃人。”
楚羽噗嗤笑了,“你这人……真坏!”
“那么霍夫人是应允了?”他咬着她的唇瓣。
微微的疼痛,让她稍稍蹙眉,“你……”
他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贴着,肆意的搅动着口中风云,这天与地,火与冰的融合,真当是世间最美好的滋味。
意乱情迷之中,她终于发现了集体歪着脑袋的那些人。
心头一窒,楚羽当即推开了霍庭燎,一张脸瞬时红到了耳根。
“我忽然想念我的蛇窝了。”在渊红了眼眶望着众人,“你们说我好好的蛇君不当,何以要跟着你们这些人吃苦受累?我的美人窝,我的千蛇洞……”
“活该!”刘景山撇撇嘴,“太守府的嬷嬷们经常说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哎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在渊吐着蛇信子,“我什么时候吞象了?”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刘景山站在狐小步身边,一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姿态。
“你!”在渊冷然。
狐小步上前摆摆手,“你一个修行千年的蛇妖,怎么跟小孩子置气,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气魄。啧啧啧!真让人刮目相看!”
“凡人眼拙,不识金镶玉。我蛇君不与你们这些废物计较!哼!”他扭着腰走到一旁,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的手背,此次还真是破相了。瞧瞧这养尊处优了千百年的手,都给糟蹋成啥样了?
老者急匆匆的走来,“我彻查了整个地下,都没有发现姑获的踪迹,估计它不在这一块。”
“可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叫声。”楚羽蹙眉,“你们这一带,还有藏人的地方吗?”
“黄皮子就在上头不远处的山洞里,苍鸮就住在那个山谷里。”老者想了想,“那个山谷有法阵守着,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法阵?”楚羽不解,“什么样的法阵?”
老者道,“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但因为阳光照射而导致肉眼的盲区,又加上苍鸮自身的阴郁之气,便是有道行之人也未必能看出端倪。要不是咱们在这儿住了千万年,也不可能找到苍鸮的老巢所在。”
“山谷?”楚羽一怔,扭头望着霍庭燎。
霍庭燎眯了眯眼睛,“我们似乎进过那个山谷,但……都大意了!”
“姑获一定落在了苍鸮的手里!”楚羽骇然,“苍鸮阴狠毒辣,姑获怕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老者摇头,“苍鸮虽然强大,但是他的道行根本奈何不得姑获。就算姑获鸟落在他的手里,也只是被困而已,不可能有事。”
“我能听到姑获的叫声。”楚羽切齿,“这该死的苍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