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团聚,平安,归零,更新,启动。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所有未来皆可为盼。
远在他乡的人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担心错过那个心心念念之人的电话。
夜晚的戈壁滩出奇的冷,王念安裹成粽子也有点冻手冻脚,从北京回来没多久他们就进入试验阶段,大家更加忙碌了,特别是她和谢远经常往返科研基地和试验基地。
这几天谢远回家过年,方程也被她轰走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憧憬过阖家欢乐的日子。
爷爷走后,她内心有一丝排斥团圆的日子,她不想欢笑背后隐藏着自己的失落。花好月圆的日子,心里有个地方缺了一个角落,思念被切成两半,一半天堂,一半人间。
思念他时,他能感受到吗?
此时,她站在楼上仰望天空,静静地欣赏着璀璨星空,她等着没人再去联系大家拜年。月亮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洒下银白色的清辉,给这片沉寂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柔和而冷冽的光辉。
一股恶心感突然涌上心头,王念安连忙闭着眼压着胸口深吸几口气把那股恶心感给压下去,自从刚才在年夜饭吃了一筷子鱼,她就隐隐泛着恶心。
过了一会,她算着时间差不多走去给大家打电话拜年,她的第一个电话依旧是钱老,她新年第一通电话依旧是留给他。
北京,欢声笑语的春晚声中,钱老时不时就瞧瞧手机,难道孽徒忙的忘记给他拜年了?哼,要是忘记了,今年的红包他就悄悄抽几张毛爷爷出来,充盈自己的小金库。
钱师母一边织毛衣一边好笑地瞧着钱老,今年,儿子女儿依旧没有回来,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在家。前些年,王念安还没毕业时,每次回家前都会跑到家里来和他们提前吃顿团圆饭。每年从大年三十开始到初八每天都会打个电话和他们唠嗑,哪怕在国外她都没有落下,那段时间小嘴也不气人,天天把老头子哄得开开心心,乐乐呵呵。
王念安把椅子的前端翘起来坐,往后一仰,背靠椅背惬意地给钱老拨去电话。
钱老听到电话铃声,赶紧拿起手机一看,脸上立即挂上慈爱的笑容。钱师母一看就知道是王念安的电话,迅放下毛衣也坐了过去。
“钱老板,新年好呀”
钱老听到那声清脆俏皮的声音,新年家人不在身边的失落感顿时消失。“孽徒,你上次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可找到机会好好啰嗦一下孽徒了。
王念安和钱师母大过年,怎么还算账呢!
“钱老板,咋不心疼人呢,昼夜星辰赶回去又赶回来的呀。”王念安故作委屈软软地朝着钱老抱怨,钱老嘴硬心软,委屈委屈画风就变了。
果不其然,钱老一听王念安来回奔波,攻击的对象也变了:“怎么这么急!这些人怎么回事,坐着等汇报还嫌累!”爱徒他们这工作本来就精神压力大,一线科研人才是科技创新基石,怎么这些人还一天天出幺蛾子。
王念安没看到钱老的脸都能想象出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钱老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
“我和谢远今年准备评优青啦。”
钱老钱老感觉今晚电视里的烟火好像炸到脑子里了,她啥时候申请?今年?“安安,你这什么时候申请?”她博士毕业那年凭借她手上的成果就已经入选中国科协青年人才托举工程,这轰然还炸出个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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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质疑她和谢远能不能评上,就凭她和谢远在国外那些成果和高质量论文,入选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她和谢远现在涉及保密,上面怎么评?
“我们填了资料,上面让我们等着就行。”王念安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给钱老说了,当时她和谢远觉得这个项目没两年也要结束了,他们也慢慢着手准备以后的自主研究方向准备开展创新研究,上面领导视察时,他们就顺嘴问了一句有没有资金支持。然后大佬们就给安排了
这世界就是巨大的马太效应,爱流向不缺爱的人,钱流向不缺钱的人,资源流向不缺能力的人。
钱老一听就懂了,爱徒手上新的研究方向,肯定是非常重大创新的那种:“安安,你们后面的研究方向是什么?”一想到这些,钱老心里止不住好奇和自豪。
那一晚,王念安的话把拜年气氛推到了高潮,钱老难得目瞪口呆地听完爱徒的话,最后蹦出了一句:“爱徒,你是打算提前让我退休吗?”她和谢远的能力,要是真把这项研究落地,别说评选优青了,混点资历直接干工程院院士了。
王念安笑眯眯的翘着腿,望向远方。调侃的语气中带着她自己的坚定:“钱老板呀,说好让你名扬中国的嘛,我要努努力呀。”如今,她心有牵挂自不愿再耗尽心神独自研究,钱老和谢远都是她科研路上不可或缺的前辈和同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脑子出脑子呗。
“狗里狗气”钱老听到她的俏皮话,笑着嗔怪,满脸都是欣慰和自豪。
钱师母看着自家老头脸上自豪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毛衣一边听一边织,从去年开始她就每年给王念安织件毛衣,也不知道这丫头胖点没?
这做老师最大的成就莫过于学生的成功,何况这还是最得意,最精心培养的学生。
王念安随后又给住持师傅拜年,听见对面硬朗的声音,她也知道住持师傅身体康健。她在这边哄住持师傅开心,北京家里,王鹤逸都要把手机盯出花了,他姐怎么还没来电话呢?檀健次吃过年夜饭陪着亲戚们在家聊天,今天手机一直未曾离身,从早上睡醒都等到现在了。
忽然地电话声打断王鹤逸幽怨的小眼神,手比眼快的将电话接通:“爸妈,失踪人口回来了。”
王念安???谢谢啊!她弟真会给她按名声:“老弟,新年快乐呀。”
表叔和表婶也立即坐到儿子身边,一家人守着电话听着对面那熟悉的声音。
“姐,你身体怎么样了?”王鹤逸只要想到他姐“小鸡仔”一样的身体,那心就跳的七上八下。
“上次回来开会给你消息了呀,特别好。”
王鹤逸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在美国时她也总是这么样说:“睡眠怎么样?”王鹤逸余光打量着父母的神情,这当着自家父母也不能明着问呀。
“吃得好,睡得好,你老放心。”
表叔和表婶见儿子都问上睡眠了,表叔连忙接过电话,问起了终身大事:“安安啊,你在那边有没有遇到心仪的男生呀?”侄女刚过完岁生日,眼看明年就要o岁了,连个风声都没有,他也有点担心侄女和儿子一样不想结婚。
王鹤逸!!!这身边都有几只黄鼠狼了,他爸怎么还不省心打算自刨祖坟?“爸,我姐这么小,别慌呀!”王鹤逸话才说完就被自家老妈一巴掌拍后脑勺了:“你不着急还不准你姐谈?一边去!”
王鹤逸见过自杀没见过自刨祖坟!
王念安“叔啊,我还不着急吧。”怎么她现在也开始被催对象了?
“安安啊,咱们该谈还是要谈,谈两年结婚合适了。”表婶也赶紧出声,她身边老姐妹们都带孙辈了,自家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