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半晌少年可笑的样子后,人偶抬眼询问道:
“情况如何?”
医生有些汗颜地推了推眼镜:
“这下…倒也不用喊我同事过来了。你的朋友…嗯,有些特殊……”
随即他开了张单子,又从配药柜里取出两罐药膏,递到对方手中。
医生嘱咐道:
“每天涂两次,这段时间最好忌口,不要吃刺激的食物。”
“一般人最起码得换药换布两个月左右,别沾水,你朋友的话……根据他实际情况来就行。”
人偶抓着药膏没说话,用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人。
被逮到偷看这边情况的少年,如惊弓之鸟般立刻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目睹了全过程的第三人·医生·心情复杂。
……就这气氛,他继续呆在这里才是最尴尬的。
年轻人的世界他可看不懂。
拿起茶杯和书,中年人决定去隔壁的休息间坐着。
…
……
房门关闭,医生离开。
只剩两个人的医务室里,弥漫出一股凝滞的氛围。
室内空气,安静到凝固。
既不敢开口又不能动,少年陷入两难。变得局促不安。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想不停搓手来缓解焦虑。只可惜双手被纱布裹的严实,根本张不开手指。
坐在他身边的人这时却突然开口,语气颇有些怪异的感叹道: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的大脑与常人不同。”
人偶的视线停留在一道狭长伤口上。
伤口正在愈合,新肉泛白,表皮边缘还留有褐红色的疤痕。
未做处理前,全身的伤更是触目惊心,鱼鳞一样密,深浅不一的斑剥在少年单薄的躯体上。
已经惯于伤口疼痛的人在被处理伤口时,脸庞苍白沉郁、神情不变。只是微微抒眉。
对少年来说,这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不论是战斗还是实验,到了最后都会有这一步骤。这是必要的过程。
脆弱的瓷器一次又一次的被长线缝合,才勉强拢合成原本的形状。
然而瓷器本身,毫无知觉。
哪怕伤痕摆在眼前,都熟视无睹。
正因如此,
才格外令人不爽。
冰凉的五指前伸,覆上腰侧,按在了那道伤口上。
紧接着,微微施力。
少年被冰的一颤,僵的像块木头。
人偶将反应收于眼底,他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语气嘲讽:
“刚刚没能及时把那个医生叫住,不然……”
“就该让他把你的脑子撬开,再好好检查一遍,看是不是蠢到家了。”
五指陡然用力,箍住少年腰身。不等对方反应就猛地将人整个翻转,强迫对方直视自己。
一副呆滞又滑稽的蠢样子。
人偶微微俯身,沉声质问:
“玛利喀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望着人偶过于生气的模样,他心里没来由的怵。惊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