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人轻声呢语道。
“此命格者,文人必做高官,武夫必掌兵权,经商大富大贵,但大都是少年运势不显,先贱而后贵,先贫而后富,诗云:武贪入庙贵堪言,必主为官掌大权。文作监司身显达,武臣勇猛镇边疆。不过,又有一点,既然是太岁入主星宫,必定杀劫重重,天星照命,一旦彻底形成,所过之地,血流漂橹。”
何道人拿绢布把酒水一抹,算是为李吉批命说道。
李吉早已跟着何道人站起身来,此刻杵在桌前,却是不住咂摸个中滋味。
“贪武入命好,威震四夷更好。至于什么杀劫重重,血流漂橹……”
李吉选择性无视掉了。
造反能有不流血的吗?
历朝历代,哪一次起义不是血流漂橹?
“何先生,你真是高人啊,不知此去青州是为何事?”
李吉赞叹道,随口问了一句。
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两分不妥,江湖上瞎打听是要出人命的。
“先生若是不方便的话……”
李吉急忙出口补救一句,只是话未说完。
就听何道人半点不作隐瞒地说:“此去青州杀一些该杀之人。”
“端得杀伐凛冽。”
李吉见何道人眉目清亮,说起杀伐事来,神色从容平静,就打算拍上两记马屁,说上两个彩虹屁来。
谁知此时……
“咿呀。”
孙二娘叫了一声,“你们这些好杀才,何故浪费老娘的好酒水?”
原来是她见道人把酒水洒在桌上颇感惋惜。
毕竟,这酒到底也是妇人一斤一斤筛出来的。
“你是谁的老娘?”
李吉顺势抄起浑铁棍脸上似笑非笑。
何道人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孙二娘一眼。
啪嗒。
孙二娘把一大桶酒放下,略微后退半步,抱着碗筷鞠了个万福道:“是,奴家说错话了,这位道爷,与这位好汉子,还请担待一二。”
心中是恨不得把眼前两个鸟厮,剥皮剁馅子,可明面上至少此刻却不是翻脸好时机。
孙二娘也只得忍气吞声下来,可勾下头时,那对招子中却又有凶光迸,再抬起脸时,脸上已是满眼堆笑。
“哼。”
李吉冷哼一声。
“且把酒水上来,多来些大好的,白净的馒头,唔,你胸前那两个就不要了。”
李吉故意出言羞辱道。
“客官,休要取笑。我家男人可就在后院呢。”
孙二娘紧咬牙齿,在桌上放下一只大碗,一双箸,又摆出切下的两盘肉来,一转身,又去里屋取了一屉馒头,“两位请用。若是要歇息,我这里尚有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