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喃喃自语道。
他的布局尽管是得中上卦象,可问题在于不该是此时而动。
离最早筹谋,布置一番恰当的天时,提前了恐怕得是一年有余。
如果按照布置下的时局而动。
那么……
“我应该得乾卦第一才是,刚健中正,此卦最上上,困龙得水好运交,不由喜气上眉梢,一切谋望皆如意,向后时运日渐高。为什么仅仅是水天需?”
吴用拳头下意识地攥紧。
任谁几年谋划一场空,心头也不会好过。
“此计生变,鱼鹰向北,霸王金刀被鹰衔走。莫非是阮氏兄弟出了问题,那头苍青大鹰指代何人?”
一腔怒火腹中烧,越是如此,吴用反倒是越沉得住气来。
一拂袖把几枚铜钱收起,揣上书桌上的八卦镜,一转身又取下挂在墙上的兵器铜链来。
吴用推开木门,冲书斋里院喊了一句:“主人家,吾家中有事,学生来时就说先生这几日有干,权且给他们放三日假。”
说罢,拽上木门一并锁了,快步奔出院子,连书斋主喊话也不曾听。
……
阮家早年做私商,也有过一段好日子。
家里起了七八间瓦房,不过,自从那场灾祸之后,几个兄弟死得只剩下三人。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也开始接连走背运。
但凡某一日收成好了,估计哪天就又要把运势又给填回去。
再后来三兄弟又沾上赌博的毛病。
家业很快落败下来。
阮小二倒插门成亲之后,有媳妇管着,稍微好上一些。
阮小七输得上身衣服都没了。
而阮小五在水浒书中更是把老母头上唯一一根银簪子取下,拿去赌博。
如此人物,说起来都让人耻笑。
李吉拜见阮氏的老娘后,礼数做得周全,就一派大哥模样,唤来阮小二问道:“小七呢,去哪儿了。”
“小七去唤小五了。我那不成器兄弟估计又在赌档。”
阮小二苦笑道。
想了想,阮小二又补充一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当年给养出的坏毛病,把几个兄弟也给带坏。”
阮小二这是怕李吉看低了自己的弟兄。
李吉口头上却是没把赌博当一回事儿,“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玩一玩也无妨。别迷在里头就是,你看他们不也是推牌九吗?”
李吉随手一指自己手下的那帮闲汉。
杜顺,耿春在博骰子。
其余几个则是聚拢一起玩着牌九,屁股下垫块石头,半点也不讲究。
李小娥,孟玉楼,与阮小二的浑家一起在厨房中帮忙。
灶台上温着酒,大锅中炖着鹅,另一口瓷锅里则是一锅的鱼饭。
冷风卷着枯黄的叶片,宅院中一派祥和气象。
倚在门口,坐在一架摇椅上的阮家老娘则是眼眶微微有几分湿润,自逢家中遭遇那场大难,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如此兴旺景象。
阮老娘如何不知那足足一百两的银子,可能会是三个儿子的买命钱,可都快饿死的人家,哪里会顾得上那些?
“二郎,我过往听闻你双臂怕不是有千钧之力,来,过来,咱俩掰一掰手腕子。”
李吉一挥手招呼道。
说到赌博,阮小二是有几分忍不住地想往那几个玩牌九的军汉身旁凑,可听闻李吉相召,却也立马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