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在去厕所的路上,余光瞥见了一件熟悉的黑色外套,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不是别人,正是薛墨青。
二人的视线正好交汇上,薛墨青的神色先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化为平淡。
莫白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儿,去厕所用冷水冲了把脸,逼迫自己清醒下来,薛墨青还不知道他会来这种地方。
一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墨青会在这儿。
莫白在卫生间一口气呆了五六分钟,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情。
结果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薛墨青的一张俊脸:“莫白——没有因为躲人躲到网吧去的吧?颜宁申还敢带你来这儿了?”
莫白声音小小的为颜宁申打辩护:“他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才想着说领我过来散散心的,跟他没关系。”
薛墨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你心情不好,可是和我关系大了去了啊,走了,和我一起回家,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没闹脾气。”既然现在薛墨青给他台阶下了,莫白再给脸不要脸可就不好了,但肯定是要跟颜宁申只会一声的。
“我跟颜宁申说,你别担心,回家了。”薛墨青的眸光里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温柔,莫白顿时看的有点儿失神。
颜宁申确实在他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静,过了良久莫白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你怎么也来网吧啊……”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好学生吧?这地方我来过不少次了,就是头一回还能捡个小孩回去的。”
“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啊,跟你闹脾气。”莫白低下头,像是个乖乖认错的小朋友,只可惜薛墨青看不到。
薛墨青过了半晌都没吭声,莫白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难不成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还是他认错态度不够诚恳?
莫白眨巴着眼睛:“我是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他现在乖顺的要命,薛墨青竟然看出了十年前的莫白的影子。
薛墨青叹了口气:“不准再有下次了,听见没有?也不知道你跟我置什么气——我也有错。”
莫白愣了愣:“跟你又没关系,问题都在我好不好,明明就是我的锅啊?你怎么又开始这样自己揽责了啊?”
莫白经常觉得自己被惯坏的最大原因就是从小薛墨青就处处纵容着自己,就算是闯了祸被叔叔阿姨发现,也都是薛墨青出面说是自己起的头。
尽管有些时候明明就是莫白出的馊主意,薛墨青陪着他去实施了而已,也无怪乎叔叔阿姨会觉得薛墨青不听话了。
“我说话不中听,有的时候意思和说出来的压根不沾边,你别放在心上。”
“本来就没有啊……要是你真的说的什么我都信,那我现在早就没处哭去了,还会老老实实坐你车上?”
薛墨青轻轻笑了笑:“小哭包。”莫白其实从小就不是很爱哭的性格,大多数时候都会控制住眼泪不掉下来。
“去去去,哪儿有。”莫白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开心了点儿,回家之后和薛墨青打两把游戏,这事基本就算能过去了。
“还有,刚才说你菜,技术不行,纯粹就是那会儿还在气头上,对不起,晚上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补偿一下?”
要是薛墨青不说莫白都快把这事忘了,两人之间维持情感和谐的一大因素就是薛墨青做饭好吃,他似乎在这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莫白思忖片刻:“我想吃披萨——还有牛肉焗饭和奶油蛤蜊汤!”薛墨青做什么最好吃他心里最清楚。
薛墨青满口应是,看来自己还没有彻底被莫白拉入黑名单,只是以后说话可是要注意些了。
到家之后才刚到正下午,薛墨青和莫白窝在沙发里,把颜宁申叫上一起三排,颜宁申开麦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俩忘恩负义的玩意!”
颜宁申深吸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莫小白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结果你两句话就给哄走了?”
他顿了顿,随即总结道:“你们俩学霸的脑回路绝对不正常……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玩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了。”薛墨青清了清嗓子,“我没想到你会带莫白去网吧,我这叫对于竹马的合理管控。”
“薛墨青,你他妈才是真畜牲,诶呦算了我都不想说啥了,赶紧开,我爸刚给我打完电话说他今天晚上回来。”
莫白也把麦克风打开:“那看来我走是个正确的选择咯?叔叔肯定不会让你随便往家带人吧?”
“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肮脏呢?虽然也确实没问题。”颜宁申说完这句话就秒选了打野,大有要和薛墨青battle一番的意思。
“我不跟你抢——”薛墨青现在心情好了不少,自然也不会像刚才一样故意和颜宁申作对。
一下午下来,莫白直接五连胜,害怕被质疑开挂之后就匆匆以要写作业为借口下了线,实际上他就是等着吃薛墨青给做的披萨呢。
薛墨青当即心下了然:“说吧,想吃什么味的,还是奥尔良鸡肉?”自己在家做当然会比外面下料实诚。
莫白想了想:“可以啊,那我先上楼写作业了,你还差什么没写完的?”如果同步写的话两个人就可以对答案了。
薛墨青去玄关处换鞋:“还剩政治生物……鸡胸肉没了,我得去买,你在家里听话。”
“行行行,我真的不是八岁小孩了啊喂。”莫白目送着薛墨青出了门,自己小跑着上楼收拾资料去了,顺便找了部综艺。
他这人坏毛病不少,写作业的时候也不怎么专心,要么听相声听评书,要么就是找综艺开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