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之芸也不点破他,袁胜寒若是藏头露尾的人,魏之芸也就能彻底地死了那条心。
胜寒在那一端终于开口:“生日快乐之芸。”
之芸说:“多谢你的花。”
那边胜寒笑了:“我买的时候忽然想起,其实我没有问过你到底喜欢什么花,我也不懂花,请花店的小姐给配的。”
之芸也笑了:“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喜欢的花。是花就好,总是美的。”
胜寒说:“之芸你保重。学校里要再有人说什么,不要理会,清者自清。”
有些委屈,是经不得抚慰的。魏之芸忽然觉得松了一直绷着的那口气,眼一分一分地热起来,心一分一分地起了褶。
胜寒在那边有点着急了,连叫她两声:“我说,你别是在哭吧?”
之芸说:“你什么时候看到魏之芸哭过?”
胜寒说:“不哭不见得不伤心。之芸,是我对不起你。”
之芸复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你工作还好吗?”
胜寒也笑:“还行。小池塘里也能出大鱼不是?”
“可不是。”之芸说。
结束了这一通电话之后,之芸从包里翻出钱夹。里层,有一张照片,是有一回,学校的年青老师们一块儿出去玩拍的合影。上面,她与胜寒比肩而立。后来之芸多洗了一张,把自己与胜寒单独地剪了下来。照片上,胜寒的手随意地搭着她的肩,笑得很豁亮。
魏之芸与袁胜寒再没有通过电话。但是之芸还是知道了更多关于胜寒的消息。
因为,又有个人来找她。
那个女孩子,并没有直接到之芸的办公室里来,她守在之芸回家的路上,悄悄地在后面跟着她。
之芸终于回过身来,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女孩子一张小小的脸,个头身量也很娇小,并不十分地瘦,因着骨架小,举手投足之间很是楚楚。
她问:“你是魏之芸吧?”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女孩犹豫片刻:“我是方晓雅。我是袁胜寒的未婚妻。”
之芸说:“找我有什么事?你的母亲在我学校已闹过了,我无意犯的错也得到惩罚了,还有什么?”
方晓雅有点慌,急急地说:“不要误会,魏老师。我不是来闹的。就是我妈出来闹,我事先也是不知道的。”
她接着说:“可不可以跟你谈一谈?”
之芸看她几乎都打着哆嗦,不忍起来:“找个地方谈吧。在这里站着不像样,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进了一家茶社,坐在一株很大的滴水观音后面。
之芸问方晓雅喝点儿什么,方晓雅怯怯地说随便,之芸只好替她点了一杯柠檬茶。她端起来小口地喝着,把那杯子在两手间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