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艾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她也没管那些人的眼神,乖乖的上前朝管事姑姑福了一福,清脆道:“吓到姑姑了,奴婢这是娘胎里带的胎记,天生的。”
管事姑姑一听是胎记,便捏着陈筱艾的脸颊细细看了看,发现这红斑胎记细看并不恐怖,颜色匀称,跟桃花一个颜色,摸起来也没有肉条感,只是生长地方大了些,从细小的脖子蔓延到左侧腮边,鼻子脸颊又星星点点的长了几小点,看起来有些滑稽。
“啧,怪可怜的,你也就是现在年纪小些,大了可不能看。”姑姑一脸嫌弃得撇开手。
陈筱艾倒是笑得一派天真,道:“自家娘亲带的,没有办法嘛。姑姑人善,看我可怜,那便疼我一点。”
“小丑丫头一个,我疼你做什么用。”姑姑嗤笑,“你来做什么?哪个宫的?”
“奴婢现在在宸徽宫做差事,来领昨儿个的衣裳。”
“哟,晨妃娘娘宫里的?那你处境还挺难。”
“哪能呢,娘娘是好娘娘,众姐姐又疼我,不然哪能让我来领姑姑这儿的差事。蔓琪姐姐说了,您得空到我们那儿去吃酒,还有点心吃呢。”
“蔓琪姑娘的面子我哪能不给?”姑姑总算有点笑容,让人领了陈筱艾去取衣物,熨烫好的衣物柔顺的躺在衣篮中,衣篮都快有半个她那么大了,帮她取衣物的宫女见她瘦小,帮着把篮子抱了下来。
“多谢姐姐。”这点子重物陈筱艾倒是不放在心里,她出门采药时要背得竹笼可比这个重多了。她顺手理了下最上边的纱衣,发现提篮把手上系了块木牌,上面用红颜料清清楚楚的写了三个大字——楚云轩。
陈筱艾立刻转身叫住那位帮她取衣篮的宫女,道:“姐姐,这衣篮是楚云轩的呢。”
那宫女顿了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取了那木牌看了一眼,干巴巴道:“哦,看错了。”
“不怪姐姐,是妹妹没说清楚。”陈筱艾笑眯眯的,踮起脚指着一个衣篮,“那个才是宸徽宫的呢,我看到宸字啦,姐姐。”
一旁在熨衣服的宫女笑出声音,她说道:“看你人怪小,没想到还识字。”
“跟姐姐们比不了,不过识得几个,不做那睁眼瞎罢了。”
陈筱艾取了衣篮,告别后出了门,见其他人正远远的在庭院上晒洗衣服,便缓了几步,两手提着衣篮躲到了门后。
果然门后传来了刚刚那两个宫女的声音,那个故意拿错篮子给她的宫女说道:“竟然还识字,果然是宸徽宫里的。瞧着就讨厌。”
另外一个笑道:“你的心眼也忒小了,跟苏歆有仇,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妖。你瞧她脸上的胎记,就知道她在宸徽宫里也讨不了苏歆的好。”
陈筱艾心想这话倒是说对了。那苏歆每每见到她,都是一副食不下饭的神情。
虽说宫中美人众多,拿脸下饭也无可厚非,但长得丑也是要活路的好不好?!
“她要是不识字,我半路就会去追回的,顶多赏她顿骂罢了。”
“何苦呢,楚云轩那位可是爆脾气,你拿她东西作恶,追究起来还不是你自个儿遭难。”那宫女劝道:“头先几人的下场你忘记了?要我说你心真狠,那小丫头又不碍着你什么。”
铜熨斗重重地搁在桌上,宫女冷笑着:“只要是宸徽宫的,我就讨厌!要怪就要怪苏歆那贱人去,要不是她,我能从二皇子宫里被贬到这儿来?!”
陈筱艾斜眼看了两眼,见有人回来了,便提着衣篮轻手轻脚地走了。
一路上,陈筱艾心想这出来一趟有点亏啊,平白无故的得罪哦不间接得罪人。她刚进宸徽宫时就看得出来那苏歆是个不省油的灯。后宫与深宅大院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陈筱艾曾经给大户人家做过煎药医女,直接面对的便是女人与女人在后宅的明枪暗箭。其中必要的配角便是女主人身边的侍女,那可是个极有意思的角色,这人一旦选好了那便是女主人左右臂膀、刀枪剑戟。但若是瞎了眼,哎哟这刀从背后捅过来不要太疼哦!
想远了苏歆和蔓琪一样都是晨妃的陪嫁侍女,要说忠心应该不差,只是她那在宸徽宫中什么都要最好的性子着实容易得罪人,有时连蔓琪都压不住她。也不知道晨妃是怎t么想的。还有,她之前居然连皇子身边的人都敢得罪罢了罢了,以后还是离远些吧。
可是无论她自己怎么算,这日子都有两年之久啊。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那位柳少爷应该有说话算话,好好地照顾她师傅吧?
脚下磕了一脚,陈筱艾连忙提好篮子,远远便闻到了炸物的香味,想来御膳房已经备好午膳,开始往各宫送了。
她的工作时间到了。
【作者题外话】:女主是故意扮丑的后期会露真容的。
试毒少女
“娘娘今天想吃御膳房做的佛手金卷,还有面皮红豆粥。因此午膳便让御膳房准备了。”
蔓琪带着四名宫女端来四个食盒,宫女们训练有素,熟练又轻巧的将菜品端出,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的长桌上,一共十六道。每端出一道陈筱艾的心就颤了一下,没办法,实在是太香了。尤其是那道四喜丸子和玛瑙海鲜羹,肉香与鲜甜互相交织,连旁边那道做工精美的玉露团雕酥都要被比下去了。
晨妃大体上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她是吏部尚书柳大人的嫡长女,柳家可是下嫁过长公主的书香世家,身为嫡长女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养大。但她本人不喜奢华,品性高洁雅涵,对吃食讲究精细但不强求。宸徽宫里虽然有设置小厨房,但太繁杂的菜品做不出来,平常只做些晨妃喜欢的家常小菜和糕点。若是皇上来了宸徽宫,大多数时候还是由御膳房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