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这件事当作玩笑,说给了二老听。
牛老爷子摇着头,无奈地说:“婉婉这都是随了她娘,瞧见个俊俏的就走不动道了。还有球球他娘亲也一样,当初看你爹生得好看,才费尽心思救他,救着救着吧,就把自己给搭上了。”
姐弟俩听了长辈们的事,想笑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笑,于是都低着头偷笑。
“爹,好歹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呢,能不能给你女儿我留点面子?”
“娘亲和小姨回来了!”球球指着门口笑着说。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京都了!”杨婉婉兴高采烈地扑了过来,那动作,还有神态,简直同球球平日里一模一样。
“怎么?兴你做,还不兴我说了?不乐意啊?不乐意我同你娘这就带着两个小的离开。”牛老爷子就算在两个女儿面前,那也是半点都不虚的。
杨妗妗顺手把药箱一搁,忙开口告饶:“爹,您是我亲爹,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行不行?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牛老爷子得意一笑。
“玉儿,你爹爹还没回来?”杨妗妗挨着黛玉坐下的时候,握了一下她的手,顺便问了一句。
黛玉摇头,回答:“还没呢,这两日爹爹回来的都晚,说是户部交接的文书实在是多得很,得多费些工夫尽快熟悉,要不,叫人去催一催?”
“别去了,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咱们一块儿等着就是,别担心,这两位要是真的饿了,肯定提前在外头的饭馆里吃过才回来,是他们去接的球球吧?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黛玉哪里知道这个,“林轩,你来跟夫人说吧。”
林轩方才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感叹过夫人的神机妙算,立刻将今天在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
听着听着,黛玉就忍不住想笑,只能用帕子捂着嘴,极力掩饰。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杨妗妗无奈叹气,幸好没有真的闹大,否则还要去衙门领人,那才叫真正的尴尬。
那边二老正跟球球和小女儿杨婉婉说着路上遇见的趣事。
“真好玩!我也想出去玩!”球球两只小手撑着脸蛋,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憧憬与向往。
“想去就去啊,阿婆同你阿公这次肯定不抛下你,你爹现在白天都待在衙门,我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杨老夫人很是嚣张地许诺。
这番话正好被带着一身疲惫进门的林如海听了个正着。
“不行!我不同意!”
“当家的回来了,这不是升官了吗?怎得一副受罪了的模样?”杨老夫人瞧着女婿憔悴的面容,有些疑惑。
下意识擦了一把脸,反应过来举止不当后,林如海又尴尬地放下手,走上前去给二老见礼。
“咳!如海拜见岳父岳母。”
“快坐下吧,瞧你累的,都这么些年了,还时刻惦记着你那些破规矩。”杨老夫人半是心疼半是责怪地说了他几句。
林如海只得赔着笑脸说:“是,习惯了,一时改了改不过来,还望岳母见谅。”
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牛老爷子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他几句。
“如海啊,虽说尽职尽忠是为官者的本分,但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这才过去短短两年的时间,你这脉象倒大不如从前强劲有力了。你年岁摆在这儿,两个孩子又还小,若是不注重保养,恐怕是等不到将来含饴弄孙了。”
听完林如海只得苦笑,“岳父叮嘱得极是。”
这时候杨妗妗替丈夫解释:“这倒不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前不久,他在宫里吃了点儿苦头,回来大病了一场,起先都好着的。”
杨老夫人道:“莫不是遭皇帝斥责惩处了?不该啊,刚才我这大外孙女还说,你如今在户部做事,起先婉婉信中明明说的是你在翰林院任职,应是才升了官,这也说不通啊。”
反倒是牛老爷子猜到了个大概。
“莫不是如海得罪了宫里的内官?东厂那起子人心眼儿比针尖儿还细,磋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我应该没说错吧?”
“难怪常人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确实如岳父所料。”林如海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爹以前可是京都人,不然也不会特意在这里置办宅院。”杨婉婉很是骄傲。
“这倒是从未听岳父提及过。”林如海一直以为自家这位岳父,是扬州人士,毕竟他生得文弱秀气,不似寻常北方男子硬朗健壮。
“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妗妗的祖父祖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大我十几岁的异母姐姐还在,剩下的都是些远亲,后来同夫人相识,又在一起,就决定随她去江南生活了。”牛老爷子性子极好,还替妻子粉饰了当年对他强取豪夺的事实。
“不过,入海啊,好端端的,你招惹东厂的人做什么?你先前在翰林院,应当同他们不该有矛盾才是。”
“这个……如海也实在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们,来京之后,如海一直小心翼翼,并未与任何人结怨,这也是如海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
“万一就是有人见不得你好,也难说。别再聊下去了,我都听见球球的肚子叫了半天了,别把孩子给饿坏了。”
杨老夫人这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牛老爷子抱着的球球身上。
咕噜——
偏偏这时候球球的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动静还不小,被大家都听了个正着,众人纷纷笑了。
球球羞得躲进外祖父的怀里,再不想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