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如海恭敬拱手。
期间皇帝的笑声不断,内侍们对林如海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以往,尤其是上茶的时候,笑得很热情。
“不错,经你这么一改,确实整体更为恢弘大气。”
皇帝喝了一口内侍们送上来的热茶,突然话题一转。
“林如海,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今日都可赐予你。”这既是嘉奖,也是补偿。
将手里的茶碗迅速放回桌上,林如海跪地答复:“回圣上,微臣别无所求,能够侍奉圣驾,是微臣之幸,若非圣上怜爱,微臣至今还偏居于扬州,岂有今日。”
“罢了,朕估摸着按照你这性子,问你,你多半也是说不出什么,还是让朕给你想一份奖赏吧。”
林如海跪在地上,脑子转得飞快,他不能主动开口讨要,但上者主动给予的,他也不能拒绝。
“你在扬州监管盐课多年,那份奏折写得着实漂亮,朕至今印象深刻,就安排你到户部去吧。林如海听旨。”
“臣林如海恭听圣旨。”
“朕念翰林院侍讲学士林如海勤勉克己、忠诚奉上,特擢升为正五品户部郎中。”
“臣领旨,谢主隆恩。”
短短半年时间,林如海又再次升官,加之他们的姻亲关系,消息很快就被其他人传到了贾政的耳中。
他在工部员外郎这个职位上已经待了多年,也没能往上挪动一步,可林如海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再加上家里如今还得罪了忠顺亲王,贾政一气之下,竟病倒了,倒是长房的贾赦,还亲自登门庆贺林如海高升。
不过林如海才舒心了两日,就笑不出来了。
京都南城门,顶着烈日,还是有不少人蹲在附近,时不时喊一段,以此招揽刚入京的外地人。
“领路人,在京都生活了几十年的领路人,无论您是想要找人,还是找地方,尽管来问,只需要十个铜板!”
“不好意思啊,麻烦问一下,这苏老翰林府,是在哪条街上?”
那领路人赶紧摘下帽子,眯着眼细看了一下问路的来客。
只见眼前这对,年龄都在五十上下,一文弱老头骑在一头毛驴上,反倒是这婆子,手持一柄长剑,替那老头牵着那毛驴,俩人大约是夫妻。
“大姐,您这可就算是问对人了,苏老翰林苏家,就在城东永兴街,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亲自领着您二位过去,咱们到了再结账。”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行,钱给你,拿着。”那婆子说完,从腰间的荷包里,随手摸出一把铜板。
那领路人赶紧双手伸过去接,他迅速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枚,心想:这婆子指定是个练家子,幸好他方才不曾多嘴得罪人家。
“好勒,大姐大哥您二位慢走!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到这儿来找我,我日日都在。”
“知道了。”那婆子已然转身走出好几步,却还是听清了他的话,并给了回应,潇洒一扬手,做派豪放不羁。
“老婆子,你就这么直接相信人家,万一他要是骗咱们的怎么办?”毛驴上的老头终于开口。
那婆子笑了一声,话中含有杀气:“他敢!”
“咱们现在是在京都,多少收敛些,你要是真把人给伤了。回头官府下发通缉,咱们还怎么陪着球球。”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你说说,当初我好容易把你从这个破地方拐到江南去,谁能想到,现在又不得不回来,早知如此,当年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
旁边的路人不小心听见了她说的话,瞪大了眼睛打量他们夫妻二人。
“我方才没听错吧?是这大姐说自己拐跑了这大爷?”路人戳了戳自己的同伴,向他求证。
“我刚才也听见了,你看看这大爷弱不禁风的,虽然一把年纪了,但风韵犹存,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俊美小郎君。你再看看这位大姐,还有她手里的剑,人家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名浪迹江湖的女侠。”
“有道理。”
“你再想,这样的女子,一般人家里肯定不同意娶回去,那人家女侠只能强取豪夺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哦——!你这编的我差点就真的信了,话本子都没你说得这么离奇。”
虽然那两个人已经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了,奈何这婆子内功深厚,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回头看着人家。
并得意地说:“哎!那个小伙子,你还真没说错,就是这么回事,这人,是我抢的。”
毛驴上的老头羞红了一张俊脸,催促妻子:“夫人,快别说了,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行行行,听你的就是了。”
好在没走多久,二老就找到了苏府,也是巧了,这会儿正好球球下学,同谢清竹两个人,手牵着手从里面走出来。
“球球,我又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你肯定找不到我,我们明天再一块儿玩儿捉迷藏吧。”
“好的清竹哥哥,那我们明天再见。”
才说着话,突然两只手从背后冒出来,一只手遮着球球的眼睛,一只手捂着球球的嘴巴,紧接着球球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人抱了起来,两只脚腾空。
“球球!你们放开他!”林轩直接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球球的两只脚。
“啊!你们快放下球球!快来人呀!这两个人贩子抢小孩儿了!”谢清竹急地直跺脚。
苏府的两个门房赶紧跑了出来,“两个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抢人,还不赶紧把林小少爷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