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煦欲言又止,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姜令月与陈娴两个相携着来了。
“如何?姐姐抽中了什么签?”
姜令月不免有些羞涩,看了看四下退远的丫头婆子,才悄声道:“大师说是上上签。”
“那可太好了,我提前恭喜姐姐了。”姜幼白笑着道。
姜令月更加不好意思了,嗔道:“你这丫头,竟拿我打趣。”
一旁的陈娴笑吟吟的望着她们姐妹。
正这时,陈家的嬷嬷就找来了。三人便跟着回了禅房。
晚间,梅氏与姜父说起今日相看的结果,“……姑娘相貌虽不十分漂亮,但端庄大方,尤其那满身的书卷气一看就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一点也没有幼女的娇纵之气,反而对咱们姐儿体贴照顾的很。”
“这么说来,夫人是看上这姑娘了?”姜父明知故问。
“这样知书达礼的姑娘谁不喜欢?先前我还觉得咱们宗儿相貌堂堂儒雅斯文,什么样的姑娘配不上。可今儿见了人家姑娘,反倒不确定了。”
梅氏有些担忧,姜父却看得开,“姻缘姻缘,有了缘分自然能成,若没有缘分………”
“呸呸呸,老爷可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儿与陈家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定是能成。”梅氏坚定的说完,便上床睡了,她拒绝再听
到任何不合自己心意的话。独留姜父在榻前哭笑不得。
次日,陈家就派人正式送了帖子来。
“三月初十是我家夫人的寿辰,姜夫人到时定要带着两位姐儿、哥儿来。”
这是陈家有意两家的亲事了!
对陈家主动伸过来的橄榄枝,梅氏自是笑着满口答应。
送了陈家嬷嬷离开,梅氏一时心情大好,让人开了库房取料子给大家裁衣裳好穿着去陈家参加寿宴。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又要做新衣裳?”姜令月疑惑道。
梅氏笑而不语,只让她们姐妹挑料子。姜幼白一瞧,便心里有数了。她指着一匹大红的暗花细绸道:“我瞧这个颜色最适合阿娘了。”
“傻丫头,那日陈家夫人寿辰她是主角,我穿大红岂不抢了人家的风头?”
“那就这匹玫瑰紫的贡缎如何?这颜色最衬人的好气色。到时让绣娘在上面绣了团花绣,既不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又不会过于平常。”姜幼白建议道。
一旁的姜令月道:“阿娘,您若穿玫瑰紫的上衣,便做一件肉桂色的棕裙相配。女儿这些日子绣艺小成,我来帮您做如何?”
梅氏想了想,便答应了。
去年年底,梅氏托在嘉兴的堂嫂找了一位手艺不错的绣娘,专门教导两个女儿针线。姜令月跟着学的很不错,不过三四个月就能量体裁衣了。
除了自个儿的衣裳,梅氏对两个女儿那日的打扮也很上心。一来去陈家参加寿
宴,算是她们一家正式进入京城官眷圈子的第一步,务必不能出什么差错;二来儿子的婚事基本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两个女儿了。女儿不比儿子,她可得好好挑挑才行。
事实上,儿女的亲事不止梅氏上心,姜父也很重视。
“我已经与陈侍郎说好了,等宗儿的应试结果出来,不论榜上是否有名,咱们两家正式交换庚帖。”
“啊?宗儿考不上陈家也愿意?”
“你这是什么话?”姜父蹙眉道。
陈侍郎对宗儿的文章那是赞不绝口,言说必中的。
他才要说这话,却又想起这些年家里婆媳不和的事来,便改了口道:“陈侍郎为人最端方不过,陈家夫人也是有名的贤良之人,他们家教出来的女儿可不是那等势力之人。”
“是是,老爷说的对,是我小人之心了。”梅氏听着姜父夸赞陈家姑娘的人品,顿时对这个未来儿媳更加满意。
要么说古代是包办婚姻呢,姜承宗的亲事差不多落定了,他这个当事人却还不知道呢。每日被梅氏拉着裁衣装扮,也是懵的很。不知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好借口要温书准备殿试,便躲在书房里不出来了。
姜幼白看不下去,到底是告诉了他。不想这少年纯情的很,一听这话不禁满脸通红,把进来给他奉茶的丫头吓了一跳。
“大爷,您这是怎么了?”这丫头忙不迭的放下茶盏,抚上他的额头,“呀!怎么这
么烫?奴婢这就让人请大夫去。”
她说着就要扶姜承宗上床休息,姜承宗越发不自在,好说歹说才让这丫头相信自己没生病。
见那丫头一步三回头的下去,姜幼白神色闪了闪道:“这是大哥身边的浅香吧?这丫头还是阿娘给大哥的。看来阿娘没看错,确实是个伶俐的,对大哥也上心。”
“是啊!她这些年照顾我确实经心。”姜承宗似是无所觉道。
“那就好。”姜幼白看了眼姜承宗腰间荷包上的白玉兰绣纹,再看他衣襟袖口如出一辙的青竹纹饰样,笑道:“她照顾大哥无微不至,等我回了阿娘总不能薄待了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