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贾演既有本事把徐州打下来,就不会这么轻易让咱们反攻,我和小王爷说的是一层意思,但反过来看,没有投靠什么势力,也没有名士帮扶,就这样自己立起来的,本事也不小。”卢牧之感叹。
“不过一战,能看出什么?”长须谋士不屑,他这样从小受精英教育的人,都是三四十岁才上战场观摩的。
“莫欺少年穷啊!”卢牧之摇头,“听说此战最年轻的副帅是贾演的同胞弟弟贾源,那贾源今年才十一岁啊!你我十一岁在做什么,小王爷十一岁又在做什么,逆境出人才啊。”
“大帅!”谋士不赞成的呼喊道。
“正因他们可以预见的辉煌未来,我才要把这注定是我唐王的劲敌除掉,不然等他们羽翼丰满……”
唐军营帐中,主帅在分析战事,贾演又何尝不是在日夜推演。
贾源把手上的左手吊在脖子上,掀帘子进来,道:“哥,有头绪了吗?咱们怎么打?”
“过来坐,手没事儿吧。”贾演把弟弟引到地图的正前方,关心道。
“没事儿,流矢所伤,擦破点儿皮。”
“那你的皮可真够厚的,擦破点儿皮,留那么一大滩血。”贾演打趣道,让一个孩童上战场,在前世,他绝对会上军事法庭的,但现在,他没有时间了,贾源也没有时间了,只有早日适应。
“哥,地图上怎么这么多巷子,咱们是要打巷战吗?”贾源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指着地图上的标示问道。
“徐州才打下来多久,我可不敢玩儿巷战,说不定从哪儿冲出一队隐藏得深的世家忠仆,就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了。”
“那这是干什么?”贾源不明白了。
“给你和小唐王爷准备的战场,怎么,怕了。”
“谁会怕!”贾源挺起小胸脯,不服气道。
“再过段日子,等大家的耐心都磨得差不多了,我会‘急功近利’‘年轻气盛’的主动出击,吸引卢牧之的主力部队,小唐王爷是真年轻气盛,活了这么大,没受过这般罪,肯定会趁我后方空虚的时候,来偷袭,你就准备好伏击他就是。”贾演解释道。
“当然,要是小唐王爷人中俊杰,就是不上当,你就领军来与我汇合,共同歼敌,后方交给李波。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重伤了,等留言放出去,让他们以为我是气疯了,想给你报仇。”
“放心吧,哥,装病我最拿手了,我从来就没有被娘亲拆穿过。”贾源一不注意就说到了,死去的爹娘。
贾源摸摸他的头,幽幽道:“娘亲啊,她在天上,会为我们骄傲的。”
17
再等了一个月,多才多艺的叫骂军士,也再想不出新词儿,双方耐心都到顶了,这时候唐军突然发现贾演这边,在收罗名医,细细打听才知道,贾演的同胞弟弟贾源病危。
还不等卢牧之做出什么反应,天还未亮,红了眼的贾演就不顾道义,没有提前知会,就开战了。选的是卢牧之军队里最弱的南军,还有人马绕到后方烧粮草。
卢牧之当机立断,自己出阵迎敌,让自己的副帅到后方保护粮草,让小王爷镇守大营。
徐州本是平原,一眼看到天边,有多少人马是确定的。斥候来报,贾源一方兵丁一万以上,卢牧之才以为贾源是带了主力过来,要决一死战。但打着打着,卢牧之发现上场的就是前面的一千人左右,后面看着烟尘滚滚,就是不见来人。
卢牧之甩了斥候小队长一巴掌,喝道:“你真看清楚了,别是马尾巴后面绑的树枝,糊弄本帅呢!”
斥候也委屈,“大帅,绑树枝,烟尘肯定杂乱无规律,用观尘之法望去,烟尘明显是一队一队的,该是马蹄踏出来的。”
贾演表示,作假为什么一定要用树枝,我可以用四块木头啊,模拟马蹄嘛~“不行,再让你的人去探探,总觉得不对。”卢牧之吩咐道。
斥候再去探,耗费了好几个兄弟,终于弄清楚了,飞奔来报:“大甩,那小儿果然是骗我们的,没有援军,就是个空壳子。”
“大帅,难道他们的主力去烧粮草了,还是去偷袭大营了,好个卑鄙的小儿!”副帅咬牙切齿道。
“不去管他,本帅在大营留了足够多的人,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呢!这贾演既有本事来,就把命留下!传令各部,围剿,一个不留!”卢牧之下令,中军开始步步紧逼,在旁边掠阵,警惕所谓“援军”的侧翼也掩杀过来,刘安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道:“爷,他们发现了,咱们撤吧。”
“嗯,按原计划进行。”贾演道,最危险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贾演一方,趁着敌军还没有完全聚拢,最边上的、实力最弱的一部,已经开始撤退了,留下五百人,都是好手,马好、刀好、身手好,都是贾演训练出来的精英。
这五百精英全部换装,马裹后甲,外围持长矛,内围持长刀,只五排人,若有队友不幸,立马接替位置,形成一个锋利的箭头,把渐渐合拢的唐军入长刀般,分割成几块,为早先撤走的军队断后。
“小子好胆!”卢牧之大喝一声,让他最爱重的中军出战。
贾演就在他队尖刀的刀尖上,就在箭头上,一马当先,快速在中军里几进几出,速度之快,很多唐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冲杀了几个来回。而且贾演和他的人简直悍不畏死,好不容易冲出去了,众人都以为他们要回撤了,结果他们又冲回来了,贾演身边一个擅长射箭的小将,更是张弓连射三箭,差点杀了卢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