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宜就知道他不会老实说话,也不恼:“如此,今日你我便约定好了。”
他举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便起身离去。
屋外的丁南星已经等久了,稍微有些着急:“公子。”
方君宜抱着细细,也不便多言,只道走吧。丁南星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下了楼。
马车就在楼下等候,方君宜先放了细细上车,正登时车却觉车厢之中不对劲,再想走时已经晚了。车厢之中伸出了一只手,将他顺势拽进了车中。
方君宜只觉自己好像摔到了谁的怀中,那硬邦邦的肌肉一下撞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缓了一会,问:“怎么还偷摸出来了?”
楚微清怀抱美人,不觉心情大好,闷笑声从胸膛传到了方君宜的耳中,震耳欲聋。
“想爱妃在外和人达成了交易要铲除孤,孤不放心,特意来看看你们准备怎么下手,能不能把孤拿下。”
怀中的方君宜少有的乖顺,并没有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说着胡话,一时让楚微清有些心猿意马:“怎么样,要不要说与我听听,看能不能给夫人出些主意?”
那日之后的楚微清越想越不服,想尽了办法要将这便宜占回去,变着花样叫他。一会是爱妃,一会是怀王妃,这会更离谱,已经开始叫上夫人了。
方君宜本来已经不在意他嘴上逞能,不过是几句话罢了,反正他也就只敢说说,但架不住这人确实烦。
他原本应付李群玉的猜忌便已经耗费了心神,却不想哪又惹这人在这说这些没营养的。
原本倚在楚微清怀中假寐的美人忽然睁开眼,猛地一口咬住了这位话痨陛下的下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轻点,你属兔子么,怎么老咬人?”
楚微清龇牙咧嘴的,顾忌这在大街上,也不敢叫出声。
方君宜坐起身,替他检查了下巴,只有一圈牙印,并没有出血。他放心了,开始嫌楚微清:“我看你属狗,天天就知道瞎叫唤。”
“害羞了?孤除了可以过口瘾还可以做什么?”楚微清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方君宜冷笑,他是有些呆,经过李群玉那次,他怎么也听懂楚微清这话算是什么意思了。
“你不止可以过口瘾,你还可以找两个画本看看怎么骑上来。”
楚微清哑然,舅舅说得对,看起来再怎么软和的兔子,也依旧是会咬人的。
因着他俩聊过一阵,李群玉难得没有生事,反而帮衬着方君宜将这事好好收拾了下来。
“大人,我们真的要帮那只兔子?”刘志宇问道。
上回他见过方君宜之后便被楚微清找理由撤了他的官职,如今只能算是李群玉府上的幕僚,他自然是恨透了方君宜。
李群玉知他不服气:“诶,怎么说话的,这可是少师大人,未来我们也要仰仗他才是。”
刘志宇依旧觉得不爽,但碍于李群玉的话,他也不好继续发作。左右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百姓,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哪日传到楚微清的耳中,那才是真的要命。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李群玉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不要节外生枝。”他警告到。
眼下想在京城找个适合盟友可不容易,那方君宜不过初出茅庐,虽是有点手段,但终究是根基不稳。倘若日后闹掰,也不至于再多出一个棘手的劲敌。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最合适的人。
“可,可这胃口是真的大,不仅要伸手进那位的势力里,还要往您这边伸。”刘志宇吶吶。
李群玉笑道:“他要什么不要,你才真的要怕,没有欲望的人可没有弱点。”
刘志宇再没话说,他确实是想不到这一层,这事换做是他,别说是合作,不直接撕破脸皮闹掰了都算是好的。他讨好地为李群玉捶肩,只希望老师以后成就大业,莫要把他这个学生忘了。
与此同时,方君宜也正在跟楚微清商讨此事。
他自作主张,要了几个要紧的位置,自然是要跟楚微清说一声的,免得以后留有龌龊。
此刻的马车正停在考场之外,楚微清并没有下车,而是掀了帘子,让方君宜就这么远远地看着。
“等下那些学子们出来,身上都馊了,孤劝你没事不要凑这种热闹。”他顺手拉了拉从方君宜肩上滑落的披风,把披风重新盖到了他的身上。
前些时候方君宜因为贪凉,衣服穿得薄了些,有恰巧这京城的春天变化无常,这风一吹,他竟是又病倒了。
方君宜本来嫌马车里闷,想说没这么严重,但对上了楚微清的目光之后又只好默默收回扯披风的那只手,免得回头又要被一阵唠叨。
“你小心我跟你师叔告状。”楚微清威胁道。
方君宜不由失笑,原想笑话楚微清什么时候学会的告状,结果不过才笑了两声,便不住咳了起来。
楚微清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连忙伸手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刚顺过气来,方君宜又笑:“我瞧你倒像是个老妈子,天天操心个没完的。”
“那你倒是结实一点,”楚微清无奈道,“自从来京城你已经病了第三回了,要我说今日你就不应该出来,老老实实等殿试再见见他们不就好了么?”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方君宜依旧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喝了口茶:“只是来看看,看看谁比较稳重而已。再说了,能进殿试的你不用自己留着用吗?据我所知,翰林那边可是缺着人的。”
楚微清实在是心疼:“说了不急在一时就是不急在一时,你看了也没有用。待会见了风又烧起来,叶慈光非得管你叫祖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