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清将方君宜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按,方君宜只觉不妙,忽的又挣扎起来。
只是他那点力气,再楚微清看来简直不值一提,轻而易举便制住了他的动作。两个较劲许久,但这一幕透过纱帘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变了味。
方君宜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坐起来:“陛下,放手。”
他咬牙切齿,楚微清置若罔闻:“爱妃,不是你答应孤演好这出专宠妖妃的戏吗?怎么还要孤来提醒你,帮你的忙?”
因着这个动作,他的鼻息都落在了方君宜的脸上,此刻方君宜却是白了脸。
“嗯?君宜怎么不说话,是孤哪里说错了么?”楚微清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非要让他说句话。
方君宜有设想过楚微清会因为自己试图打探他底细而暴怒的情况,但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想现在这般受制于人。他被楚微清卡住脖子,只要他答错一句,楚微清都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绞尽脑汁,最终放弃了各种话术:“换陛下被人抓着后颈就能说出话来了?”
楚微清显然没想到他会选择挑衅自己,不过他不打算计较,反而厚颜无耻道:“怎么说话的,我帮了君宜的忙,君宜要怎么答谢孤?”
方君宜被他气得呼吸不稳,楚微清的脖子近在咫尺,狗皇帝身上的熏香味也萦绕在他的鼻尖。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气糊涂了,只想一口咬住楚微清的脖子,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兔子咬人。
楚微清没有察觉他的情绪,或者是察觉了犹嫌不足,继续挑衅:“说话呀君宜,孤很大方的,你随便说句谢谢也行。”
谢你个大头鬼!
方君宜实在是无法挣脱他的桎梏,竟然真的气到张嘴咬住了楚微清的脖子。
他咬的力气不大,甚至有点走神,等他听见了楚微清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时,方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他悻悻地松开牙关,将楚微清的皮肉放开。
虽然他自觉自己使得力气不大,但楚微清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楚微清终于舍得松开钳住他的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那圈牙印的时候甚至忍不住低笑出声。
小兔崽子,牙口还挺好。
方君宜听见了,但他现在有点心虚,赶紧趁着楚微清松手的时候挪得远一些。
他向来不是个心肠硬的人,见楚微清一直捂住脖子,还以为自己把他的脖子咬出了血。
但他观察了片刻楚微清的神色,竟是看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心里有些没底。
半晌后,他终是忍不住,又挪了回去:“松手,让我看看。”
楚微清见他又自投罗网,还装出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愈发觉得他十分有趣。他依着方君宜的意思松开手,让他查看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方君宜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出血,越是放下心来。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不然一会这狗东西又说要治他罪,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楚微清的手虚虚的环在他腰侧,见人神色放松,便又出惊人语句:“怎么也不咬点能遮住的地方,你这可是坐实了自己妖妃的身份。”
“……”去你的妖妃。
盛怒之下的方君宜开始破罐子破摔,自己在车内找了个舒服的位子。
横竖这破名声已经挽回不了了,干脆直接坐实算了。
楚微清原以为自己还能看点乐子,但乐子居然自己找地方先歇下了,难道是自己逼太紧逗过头了?
秋猎的营地和仪式早在几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而楚微清要做的便是耍一把帅,将他们准备好的猎物射中,为这秋猎开个好头便可。
若是旁人,侍卫们还要担心陛下的准头,好及时挽回他的脸面。
但这是楚微清,年少时便驻守在西北,随西北侯征战沙场,自然是射箭的一把好手。
只见他熟练地搭起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这久违的秋猎宴终于开始了。
“怎么在这,潇竹呢?”
楚微清说完那点子车轱轮话,让人赶紧滚,趁着那些人都冲进林中大展身手的时候,他便溜达回了方君宜的旁边。
方才他说话的时候便有不少人盯着他脖子上的牙印,他得去方君宜旁边,继续引导他们瞎想。
方君宜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功课。楚煜年岁还小,虽然此次也跟来了秋猎宴,但他还不能出去打猎,只能跟在方君宜的身边继续做功课。
“潇竹出去打猎了,不用管她,她能耐大得很。”方君宜头也不抬。
楚微清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出发前还担心戚潇竹自己骑着马跟着队伍不安全,这会又是十分放心的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打猎。
“她外祖家是跟着太宗打天下的好手,不用担心这么点地方她能吃亏。”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自然也错过了楚微清的那一瞬间变脸。
方君宜朝不远处的楚煜招招手:“这个地方你再琢磨琢磨,琢磨好了再给我看。”
楚煜领走了自己的作业,方君宜终于忙完了准备在营帐之中瘫成一滩。这两天车马劳累,即使是龙辇也快把他颠散架了,不过是几年没有人打理过的山路,竟能变得这么难走。
他刚刚在榻上蜷缩起来,便对上了一旁楚微清的眼睛。
“怎么了,是我刚刚讲的有问题?”方君宜疑惑道。
他重新爬了起来,准备去楚煜那把作业拿回来,重新再看一遍。
楚微清确实将他按回到榻上:“不,没有问题,你讲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