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又将罐子重新扭开。
……
……
半个时辰后,赵杰刚刚抵达咸阳,便被下仆呼唤,说是陛下传来紧急召见。
他二话不说,先将有关张婴的情报竹简都装好车,再向着咸阳宫疾驰而去。
越过一片茂密的胡杨林,依稀看到了灯火辉煌的雄伟宫殿,赵杰刚刚登上白石桥,便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赵杰脸色一沉,同为中书令,他自然清楚赵高最近尴尬的处境。
他本想绕过,不曾想赵高反进一步,开口道:“中书令这边请,君上在湖中亭。”
赵杰听到“君上”两个字就腻歪。
这本来前期众臣对秦王的尊称,但等陛下登基称帝后大家也都改了称呼。
唯独赵高抓住陛下念旧的心思,哭着回忆过去,说舍不得“君上”二字,嬴政保持沉默,居然还真让他将“君上”当为专属称呼给保留下
来。
此人,不容小觑!
“嗯。”
赵杰见过去的死对头如此低三下气,哪怕知道这人肯定另有算计,也难免得意。
他很快地越过赵高,随着小舟荡漾了一会,便看到湖泊与白云交相辉映的地方,伫立着对立着的两道身影。
赵杰心生一凛,不等小舟停稳便迫不及待地上前。
“奴,见过陛下!”
“见过长公子!”
“来,都坐下说说。”
嬴政转身走进凉亭,“吃点羹汤暖暖身。”
“是。父皇。”
“是,多谢陛下。”
赵杰犹豫了下,依旧先将属于张婴的竹简拿出来,之后才缓缓跪坐在嬴政刚刚指的位置。
“你们,可尝过辣椒鸡丁的滋味?”嬴政突然道。
赵杰一脸茫然,摇头道:“并未。”
扶苏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父皇,儿臣查过,并无毒。”
嬴政如鹰的眼神锁定扶苏:“何时?”
“胡亥受罚那日。”
“这极可能是番邦制盐之法!为何不禀报。”
“儿臣原想将人带回来一并禀报。”
扶苏拱手:“但那番邦人行踪隐秘,尤其出咸阳城后更是难觅踪迹,数次跟丢。儿臣已经在番邦通往咸阳的各个关口留下信号,一旦发现,一并通报。”
“混账!岂能被番邦人耍弄!”
嬴政对扶苏的回答很不满,在他看来番邦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连奴隶都不如,“你应立即拿下对方。若不从,杀……”
“父皇!”
扶苏忽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声,“番
人也是人,他会因阿婴的善心回馈,来日说不定……”
“来日来的,便是番邦、匈奴的铁蹄!”
嬴政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竹简什么被掀翻了一地,赵杰更是快速跪下,跪得很安详,嬴政眼神透着阴霾,“这就是你在长城外,给那些羌族、匈奴人土地的原因?番人,狼子野心,烧杀掠夺,岂可称之为人?!”
很显然,扶苏在九原的所有行动,嬴政都看在眼里。
“陛下。若他们学我大秦文字,种地,上缴赋税,可成为大……”
“你也得先把他们杀怕,打服!而不是一开始就怀柔,你,你怎还……”
怒斥幼稚的话到了嘴边,嬴政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番邦或者说六国余孽,故意耍的阴谋,他迅速恢复冷静,看向另一侧,“赵杰。”
“奴在。”
嬴政将差不多空了的辣椒鸡丁罐子丢给赵杰,“彻查!不从者,疑问者,皆杀之。”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