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孩子的现状实在让我腾不出手来马上回复你,情况我已获悉,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世路遇财皆薄,只是你的善良遇上了锋芒,不过你不要过分的担心,这份锋芒是你我均摊的。”
cdy读到之后,笑了笑,一会儿就笑不出声了。心里顿觉一股凄凉涌上,以前是逢事都与之商量的人,现在却终于轮到了与他商量分配上的事情了。不管是曾经的铠甲也好,现在的软肋也罢,两人都已再没有了关联。希望时间能够善待自己,让自己尽快地完成这个过渡。
时间来到了同样是北半球的另一端,北京的夏天也在疫情刚有些好转中不期而至了。天几乎是一下子就炎热了起来,春天还没有站住几天的脚,人们还来不及欣赏桃红柳绿的春色,夏天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不过今年的夏天对于疫情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天一热,疫情也低了头,病例也越来越少了。
雨辰在舅舅家越来越呆不住了。每天都面对着沉默不爱多语的舅舅和话里话外都带着刺的舅妈。雨辰的心情感到越来越孤单,在这半熟半生的家庭里,他越来越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了。这里即是自己的家,又不像是自己的家,因为自己在这个家的温暖是用金钱换来的,在这个虚俺着房门又要上台阶的家里,自己好像永远都是一个外人。
虽然每次窥见雨辰要走的时候,舅舅总是说,你哪儿也不要去。这里就是你的家,除了阳阳之外,你就是我在世间最亲的人了。我是你母亲带大的,虽然她不在了。有你在跟前舅舅也知足了。你的耳朵刚刚好一点,这里的医院对你又是知根知底的,你若是离开,那岂不是半途而废了吗?贻误了自己的身体。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雨辰心里明白,舅舅在这个家里是做不了主的,说这些暖话也都只在舅妈不在的情况下说的。越是看明白了,心里就越不好受,在这里呆得也越来越不踏实开心了。
越是感到孤独,母亲的身影便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只是每次梦到母亲的时候,她的身边却总是多了一个身影在晃动。
那个身影让他觉得即熟悉又亲切。只是自己一伸出手触摸她,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以为她就这样走了。可是下次的梦境里她又出现了,她躲在母亲的身后偷偷的冲他笑,母亲则拉住了她的手又过来要拉自已儿子的手。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那梦就醒了。
醒来还沉浸在她的面容上,那白白净净的脸上再配上小巧瘦削的下巴,这独特的笑容里他总能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笑容常常让雨辰不愿从梦里醒来,因为那梦太有被融化的感觉。她抿着嘴巴盈盈地笑着,一头长发散落在额前和脸颊。几乎把她的半边脸都淹没了,当雨辰用手去帮她拢过脸颊长发的时候,她并没有制止住他,而是任由他的手拢着她的秀发。雨辰很享受这种感觉。是秀发?还是她莞尔一笑的样子?只是觉得很蹊跷,为什么她从不说话呢?那两片薄薄又棱角分明的小嘴巴里只装了笑容。并没有装着让人看明白的语言。也许她是个哑巴,而自己则是个聋子。正好是一对天聋地哑。这不禁让他笑出声来。
特别让他感动的是每回她看他的时候,眼眸里总是含满了宠溺的目光。那目光是温暖灼热的,像是介于母亲和姐姐之间才有的眼神。每次当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面对梦去消失的她,他却总是感到空落落的沮丧。好像这种感觉许久之前也有过。只是想到这里他才终于明白,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身影是谁了。
她还好吗?回国之后的她平安渡过了这场疫情了吗?自己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那么她现在的家庭和生活究竟过得怎样?一想到这里心里的失落和希望便交错而升,心情也随之越来越不得安宁自恃了。
找到
日头慢慢地西沉,屋子里的光线也在缓缓地下降着,夕阳还在恋恋不舍的停留着桌子上的一角,桌子上躺着他握热又冷却的手机。终于他把刚放下的心又抬起,把冷却的手机又重新拿起,打开并真真切切又诗意漫漫的对那个熟悉的帐号上认真又直意的吐露着心声: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这个丁香般的姐姐我曾见过,曾经在我生命中留下了浓浓的一抹春色,没有她,我的生命将过早的画上休止符。正是因为她,我的生命才得以延续,使我现在精力充沛地寻找着她的下落,如果你读到了这温度里的文字,也知晓她的下落和所在,请千万不要不理踩我的‘搭讪。’因为你一抬眼,你一微笑。以至于短短的一声回复。都能立即治愈另一个人的心病。使他在茍延残喘中得到安慰和力量。
还有许多的热话堆积在心底,恕我文字的浅薄,只能借用诗人的作品抒发一下,现在就让我再浪漫一下吧:剪下我平生第一枝嫣红的玫瑰,送给那个余生都将被你打扰的女人……”
雨辰按捺着几天,不,很久以来的思念,终于把自己的心连同戴望舒的那首小诗一起向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帐号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