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雨辰……你在吗?
“雨辰……雨辰……答应姐姐一声好吗?
“雨辰……雨辰……你怎么能这样的心狠,我只要一声:我在……就足够了。”
“雨辰……雨辰……就算是这生我欠你的好吗?你只要一声就足够了,我答应你下辈子一定会加倍偿还。只要一声………好吗?”
突然一阵阵忙音有节奏的从电话里传来,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好像这个夜已经很深,这个世界该打佯了,曲终,挂在舞台上的幕该落下了。只需要一片黑幕就好了。嘈杂声已经退去,这世界只需要一片沉寂苍白就够了。
“雨辰……雨辰……雨辰……”
cdy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声传来,一声声一句句喊着叫着,这声音撕心裂肺,打破了这沉闷的空间,在屋子里久久徘徊回旋。她似乎巳经忘记了屋里子父亲和小侄儿的存在,她巳经忘却了这是一个公寓,简劣的隔音效果会把这哭声传给隔壁,会让很多人知晓,会产生很多可怕的影响的。
果然房间外很快便有了反应,cdy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又怎么了?”
“姑姑姑姑你不会是在屋里正拍苦情剧吧?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连我都被感动了。”
父亲及小侄儿侃侃的声音接踵传来,他们似乎被堵在了门边,因为打电话之前cdy已经把门扣上了。现在才想起自己不光是扣上了门,而且还把门从里边锁上了,因为她怕小冒失鬼侃侃的突然闯进,所以与雨辰通话前她早做了准备。现在爷孙俩堵在了门口,一个劲儿的敲门,一个劲儿的冲门里喊着。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光是影响到了家人,而且自己不管不顾的哭声和喊声,可能已经影响到了邻居。这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巾纸,胡乱的擦试着脸上的泪水,又把散乱的头发理了理,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父亲和侃侃正在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当看到她满脸残存的泪痕和一脸极度沮丧的神情时,父亲忍不住地问道:
“女儿是不是姑爷在德国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爷爷你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一脚,需要脑筋急转弯一下。这种暗地里悲伤的情景,我只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不是跟情有关,还是跟情有关,而且还都是躲在门缝后面不能偷窥的情呢。这眼泪从不会空流的,只有情到深处才如此真切,为了我姑夫就不会眼泪流成这样了。”
说着歪着小脑袋,料想着由于自己的聪明破案,正在期待大人们的认可呢。
“女儿这么可不行,李峰(cdy的丈夫)虽然没有跟来,瞒着他,你可不能搞出什么斜的歪的。一家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千万不可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儿。如果是这样,从我这里就过不去。”
“爷爷现如今这是时髦,你都老黄历了,永远活在几十年前的过去。你看看电视里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有几个是自己的家人?跟自己的家人早就左手握右手了,眼泪已经在肚子里干涸了好几百年了。再流就只剩下白眼了。”
只听到侃侃“哎哟”了一声,cdy一个巴掌拍向了侄儿,一边打一边一脸的正言厉色。现在她还不想说话,自己所有的情感还停留在雨辰那里,现在还没有情绪张口说话。
“哎哟,哎哟,就是姑姑你失恋了,也不能把我当出气筒呀。你的好脾气和眼泪都留给了别人,怎么偏到我这儿,就换成巴掌了。”
侃侃一脸的委屈看着爷爷,希望搬来救兵,救自己一把。
“该打,侃侃我看你是满身的劲儿使错了地方,你看这么一会儿你都怎么编排你姑姑了,在你姑姑这里编出了一出戏,这事就跟你亲眼见过了一样。没轻没重的净乱说,你姑姑就算脾气好的了,这事如果撞在了你爸身上,如果你敢这么跟你老子编故事,你爸爸早就把你的屁股敲肿了,还容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这么半天。”
“爷爷我这不是想当福尔摩斯帮您破案嘛,怎么倒闹得我一身的不是呢?下回就是我姑姑哭出一缸眼泪来,我也不再管这闲事了。闹得街坊邻居们都来咱家看笑话才好呢,我看咱家就别想再消停了。到时候您这老脸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消息
几天以来的天气一直很糟,人们都说二月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忽晴忽暗,变化无常。但今年的二月就像北京此时的街头一样,一直阴沉沉的罩着一层薄薄的灰幕。一点点生机都找不到。天空一直都被乌云霸占着,太阳只在中午或者午后露一小下头,便又被一团团不散的乌云挤跑挤丢了,天空马上又恢复了暗沉沉的景象。
cdy就在焦灼和绝望中挨过了一天又一天。几乎每隔几分钟她便要看看手机,特别是对那个熟悉的名字总要盯上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她多么希望那个熟悉的印着一团落日余晖的头像突然间闪亮,又出现了动静。然后又像几天前一样,那怕是短短的一声:唉!她便立即又复活过来,情绪也会立刻又可以恢复几天前的样子。可是那头像,甚至那手机,都像一团死水里的鱼一样。沉在了江里,连个头,甚至连个扑通声也吝啬的找不见。这使她开始慢慢地接受这份现实,雨辰,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也许他真的挥挥手去了天堂。那个他母亲刚去的地方。甚至她开始责怪起自己来,自己的报警,是不是已经太晚了?他可能已经来不及等到医院的救护车?或者就是120赶到,他到了医院也已经太晚了?一切都没有等到生命被挽留救回的机会。他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悄悄地沉下去了,直到那个旺盛的漩涡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