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拓跋什翼健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
拓跋寔君与拓跋斤越走越近,还不停拉拢其他豪酋,早已引起了拓跋什翼健的忌惮。
“儿臣领命。”拓跋寔君硬着头皮应下了。
但一出帐,眼睛都直了,拨给他的三百人全都是老弱,身上披着几块破甲,手中提着锈迹斑斑的刀矛,战马跟人一样羸弱,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拓跋寔君回头望了望象征代国权势的金帐,眼神中的怨恨再也掩饰不住。
“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万不可行不仁不义之事。”杨略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脸谄媚笑容,“陛下是君父,殿下是臣子。”
每次他的话总能激起拓跋寔君的怒火,“那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草原没这种规矩!”
“说不得哪一日陛下幡然醒悟……”
二人边走边说。
“我呸,老贼不死,死的就是我!”拓跋寔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入冬之前,拓跋什翼健已将拓跋翰生母慕容氏封为皇后。
这是一个无比清晰的讯号。
封也就封了,还因拓跋寔君生母女奴出身,多次辱骂。
“殿下……千万不可火并啊,凭殿下一人之力非陛下之敌。”杨略一脸忠心。
拓跋寔君一愣,“还是你小子足智多谋,快去请拓跋斤来!”
“还请什么,殿下此次出城,定然回不来!”拓跋斤恰巧赶来。
两人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是他死,就是你亡,还有退路么?已经封了皇后,下一步就是封太子,一旦名正言顺,国中还有你的落脚之处么?”拓跋斤手按刀柄。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杨略。
杨略一脸怯懦,“此乃大逆不道之事也,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趁陛……下没有防备,不、不如远遁,离开此是非之地?”
这话又提醒了两人,城中几乎没什么防备。
起兵造反,玩的就是一个突然。
“不错,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动手,给老贼一个措手不及!”拓跋寔君咬牙道。
“好,一个时辰,你我率心腹同时进攻大帐,万不可手下留情!”拓跋斤比拓跋寔君更热切,他要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不到半个时辰,拓跋寔君就聚集了千余部众。
多年担任南部大人,支持他的人还是不少的。
若不是拓跋什翼健这段时日将他的心腹调走,能召集到的人更多。
“殿下啊,夜长梦多,事不宜迟,还是速速向陛下请罪,父子之间何必刀兵相见?”杨略哭丧着脸。
拓跋寔君眼珠子转了几圈,“你是说以请罪之名,不等拓跋斤,我们先动手?”
“臣不敢,臣不是此意。”杨略连连摇头否认。
但拓跋寔君正在兴头上,眼珠子都红了,岂能善罢甘休?
“你说的不错,夜长梦多,事不宜迟,当立即起兵,你还有什么鬼主意一同说来,事成之后,我封你作丞相!”
“臣……绝无此意,殿下若是要逃,不如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乱……”杨略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