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圆圆家大门紧闭,她在门里面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趴在门缝往外瞅着汤四海。
见到陆正刚来了,她便打开了门,焦急地让陆正刚赶紧躲进来。
陆正刚说:“没事,不要怕,是个要饭的,给点吃的就走了。”
他便跑回家里,拽了几张煎饼,拿了一棵大葱,给了汤四海。
不出所料,汤四海接过吃的,转身就缓慢挪动着脚步,准备去下一户人家碰碰运气。
陆正刚拉着曹圆圆的手,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汤四海身后,口中念念有词:
“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直到汤四海回到了自己的家,陆正刚和曹圆圆才没敢继续跟进。
从那之后,陆正刚便经常去看汤四海,每次都多少带点吃的。
出于好奇和探秘。
只是一直不敢走进他的家门。
他把吃的放在汤四海家门口,使劲拍几下大门,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及至看到了汤四海,确认他在家,便向他微笑示意后一溜烟跑远了。
陆正刚和曹圆圆长大了以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也早已现汤四海并不伤人,他们俩便更经常地给汤四海送吃送喝了,有时也与汤四海说几句话、聊一会儿天。
一次,陆正刚端着一盘剩饺子走进汤四海家里的时候,现他正在守着一小把儿花生米喝白酒,便在汤四海身边坐下,示意他吃饺子。
汤四海见他坐了下来,眼睛一亮。随即走进屋里,拿出一只破碗,用手仔细抹了抹碗底的灰尘,给陆正刚倒了半碗烧刀子。
两人便一起喝了起来。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话,谈了挺久的天。
一场酒过后,陆正刚就成了汤四海的忘年交了。
……
某日深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刘景容鬼鬼祟祟地溜进汤四海院子里的时候,现他正仰面躺在一张破凉席上。
半张着嘴,颧骨高耸,眼眶凹陷,瘦骨嶙峋,在夜色的笼罩中,宛如一副骷髅。
没有听到一丝喘息之声。
刘景容心惊肉跳,寒毛直竖,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仍是壮着胆子伸手探了探汤四海的鼻息。
细若游丝,胸腔起伏。
活着,还好。
她见汤四海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烂裤衩,破了好几个洞,露出一颗小球儿。
她轻轻推了推汤四海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呼唤道:“四海,四海……”
汤四海缓慢睁开眼来,黑暗中看见有人圆睁着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差点吓掉了半条命。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蜷缩着身子,惊恐地望着身边的这位不之客。
是个小娘们儿!
“你是……”
刘景容旋即在汤四海身边坐下,紧挨着他,轻蔑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你要女人不要?”
汤四海吃了一惊,还没回过神来,早看见这个陌生女人突然站了起来,麻利地脱掉了连衣裙,扯掉了胸罩和裤衩,像黑暗中的一团焰火,重新坐回到自己身边。
“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臭,骚气烂哄的!走,去冲个澡。”
说话间,刘景容早已将汤四海粗暴地拽了起来,借着月光,将他拉到水龙头旁边。
四处找不到盆。
她索性用双手捧着凉水往汤四海身上泼。
汤四海本能地后撤躲闪。
水太凉了。
刘景容不依不饶,走上前来,拉住汤四海的手臂,将他拽到身前。
为防止他再次躲闪,她便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臂不放,另一只手接着凉水往汤四海身上撩。
撩泼一阵,她便搓起了汤四海的身体。
入手胶黏!臭气熏天!
“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脏死了,你个臭要饭的……”
汤四海一言不。
刘景容凑近看了一眼,现汤四海身上厚厚的一层泥儿,黑不溜秋,根本看不到原来的皮肤。
映入汤四海眼帘的景象像极了他白天拆解的死猪肉。
良久,刘景容感觉清洗得差不多了,便将汤四海拽回到凉席上躺平,自己跪倒在汤四海身边,自顾自地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