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来了吗?”
陆知行咬下一大片巧克力脆皮,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你要不要也去拿一根,我请你吃?”
徐清秋摆手。
陆知行看着手里的雪糕唉声叹气,“今天可算是见识到雪糕刺客了,我看着放了一排,就随手拿了根,28啊!”
徐清秋盯着他手里拿根其貌不扬的半拉雪糕看了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便问,“这么贵,吃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味道差不多,化得更快一点。”说话间,融化的巧克力奶油滴了下来,陆知行往后退了一步。
徐清秋表情嫌弃,离他远了些。
陆知行看到了,也跟着往边上又挪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我还嫌弃你呢!”
“你以前可没少往我身上抹过。”徐清秋上下瞟了他几眼,满脸写着别挨我。
“都过了20年了,你还记仇!”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两个人掐了起来,雪糕没动几口,糊了对方满脸满身。回家后徐家双亲一度以为这俩孩子掉粪坑了。
陆知行吃完雪糕,买了包湿巾,故意跑到徐清秋面前,十分做作地擦着嘴。
徐清秋嫌他幼稚,笑骂,“臭傻比!”
“你才臭傻比。”陆知行作势去踹他。
徐清秋躲得飞快。
陆大医生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折返的时候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挪到徐清秋身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当初……他也不像那种人呀,一点点预兆都没有,啧……你要不然再问问。”
“你当我没问?我给过他解释的机会了……再说那件事本来就是事实,那姓林的都把床照怼到我脸上来了。”徐清秋目光闪了闪,视线回避,习惯性的去摸烟。
陆知行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愤愤道,“那货可真够贱的,你是不是哪儿得罪过他?正常人再耀武扬威也不至于干出这事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徐清秋走到便利店外,把烟叼进嘴里,“我怎么知道,我跟他话都没说过几句,他还跟我说什么,他俩高中就认识,他一直都喜欢谢诚言,让我把谢诚言让给他。爱拿拿去,我不稀罕。”他说着猛吸了一口,烟蒂迅速的灰了一截,浓烈烟雾充斥在口腔各处,把肺里也一起给填满了,这让他有了些许着落。
人一旦心里空了,就需要凭借着外物把它填满,烟、酒、食物什么都可以。有些人暴饮暴食,有些人借酒消愁,总之内里都缺失了那么一部分。
陆知行说,“那他俩最后也没在一起啊,而且之后他也没再缠着那谁了。”
“我怎么知道在没在一起……”他当场把谢诚言联系方式删光,手机也摔烂了,之后连手机带卡都换成新的,俩人也彻底断了。
“没,我有许昀他们联系方式,我还旁敲侧击的问过。”陆知行又道。
“他一毕业就出国了他能知道个什么?”徐清秋不信任所有和谢诚言有关的事,就如同他不信任谢诚言这个人一样。
人都不可信了,还有什么能信的。
“许昀参加完毕业典礼才走的,就你一个人没参加。他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说谢诚言那几天跟丢了魂一样,还听说还在医院呆了一阵,来去都是孤身一人。”
“医院?”听到这里,徐清秋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可能你忽然消失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受不了了?你也知道他那人从来什么都不肯说,能知道的也就这点东西。”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和阿瑜……”徐清秋把即将燃尽的烟掐灭了,重新点一根。
“……”陆知行纠结地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他也摸不准徐清秋现在的态度,也不知道那件事该不该跟徐清秋说。他重重挠了两下头皮,还是换了个话题,“你一天几包烟?”
徐清秋点了点烟蒂,“没数。”
陆知行眼看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徐清秋已经连抽了三、四根了,忍不住骂道,“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吸烟引起的肺癌?”
徐清秋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打断他,“人家一天3包能活到90岁,我也可以,放心,我有数。”
“你有数个屁!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你也得想想小的吧。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不管是儿子本还是女儿本,你总得留着身体给他们攒一攒。”
徐清秋嘴上说着不在意,捏在手里的烟到最后也没再动一下,任凭烟蒂缓缓燃烧殆尽。
:返工
开完例会,hr按照跟销售部众人确定好的时间进行一对一的绩效面谈,小江出来后把谢诚言换了进去。
一进门hr的丽姐态度十分和蔼地招呼谢诚言入座,“坐,喝茶还是咖啡?”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谢诚言接过对方手里的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又往对方见底的马克杯里添上热水。
丽姐笑了笑,跟他闲聊了几句,切入正题。她对谢诚言上半年来的态度和热情表达了赞许,又对他的业绩做出了肯定。在南部的销售里罗海峰通常是第一,有时候张立兴也可以与之一争高下,其余人都在中游,忽然冒出个谢诚言销售额直逼罗海峰,抢下了第二的位置,这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这正是谢诚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没得选的选择。
他刚还完家里的债,手头空荡荡的,没有多少积蓄。不说他爹还得靠他每个月往家打药钱,就说接下来还有一个小东西要养,每一笔单拎出来都是十分可观的开销,往上往下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万一之后他和徐清秋分道扬镳了,总不能带着小东西一直四处租房,居无定所吧。他认得清现实,他不具备赌的资本,他无法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上,就算没有徐清秋,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一家子人,没了谁,生活都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