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霁叼着内裤边,刚要下一步动作,敲门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南老师?”是程依依,“季老师找您。”
林初霁动作一僵。
季辛白等了好几分钟,皱了皱眉头。程依依赔着笑脸,却也没有再去敲门催南乔。
南乔是谁。她不必上赶着卖别人的面子,哪怕这个人是电视剧女王也不行。
五分钟后,南乔才施施然地打开门,平淡地说道:“你好,季小姐。”
季辛白笑了笑:“南老师。”她目光往她身后逡巡了一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南乔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岂止是没有打扰到她。简直救了她。她没法想象一会儿林初霁会不会突发奇想一时兴起,拿着香蕉要上她。
林初霁做得出来的。这只没出息的泰迪精。南乔很多时候享受着她的主动,却也烦恼她的花样繁多。
“这香水味道非常适合您,”季辛白笑了笑,“很好闻。”
季辛白跟南乔寒暄着有的没的。林初霁在里面拿手指梳着头发,有点踌躇。要出去吗?
想了几分钟,她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她在谁的房间里,是研究剧本还是干别的,统统不关季辛白的事。
看到林初霁走出来,季辛白的目光定了定。林初霁穿得有点多,但是仍然能看出她窈窕的身形。
身材好像更好了。
“季老师。”林初霁低着头打了声招呼,冷不防被季辛白无比自然地揽住了肩膀。
林初霁比季辛白高两公分,季辛白有点依偎在林初霁身上,笑盈盈地望着南乔:“南老师,小初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南乔点点头:“嗯,是有点麻烦。”
被季辛白揽着,林初霁的耳朵红了红。英国梨的香味又冲进鼻子里。季辛白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小初今天和南老师喷了一样的香水呢,尼罗河花园。”
林初霁愣了愣。她今天明明没有喷香水。是南乔身上的香水,刚才厮磨之间,她也沾到了一些气味。
林初霁不知怎么的有点慌,就像被捉、奸了一样。下意识地看一眼南乔,她还是端着一副装逼的淡定样子,没有理会季辛白的含沙射影。
“我和小初都是中影毕业的,”季辛白毫不介怀地继续说道,还亲密地紧了紧林初霁的肩膀。“她向来不省心,以后还得多麻烦南老师照看她了。”
“会的。”南乔也没看林初霁,对季辛白颔首,就转身进去了。她身上天生有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傲慢之感,不光因为她个高腿长、五官精致,还因为她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孤高。大多数人都会对南乔这样的人望而却步,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
南乔看起来就很“高级”。
一个人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读过什么书,都能从脸上还有言行举止中窥见一二。
但这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像南乔一样幸运,从小生活在良好的环境中,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这听起来挺叫人沮丧的,林初霁心中猛地一痛。生而为人,所谓痛苦大多来自于内心期许和现实的落差。
那时季辛白努力地想变得更好,而林初霁努力地想给季辛白幸福。
然而结果似乎都不算得偿所愿。
林初霁低着头,轻轻地挣开季辛白的手臂。季辛白轻笑一声:“不带我去你房间坐坐?”
林初霁把长发往耳后塞了塞,垂着眼睫,似乎想抬步就走,但却犹豫着步伐。季辛白一愣。林初霁露出来的精巧耳垂上,是季辛白送给林初霁的耳钉。
黑色的,不规则多边形的,戴在她洁白的耳朵上很好看。但从材质上来说,这枚耳钉也是廉价的。
是不锈钢的?还是合金的?甚至是塑料的?不知道,反正林初霁依然戴在耳朵上。这枚耳钉在季辛白眼中,就有了无法比拟的价值。
她看向林初霁的目光,也就更柔软了一些。
林初霁低着头往前走,声音低低地:“跟我来吧。”
“你现在,不是跟我一样么。”刚关上门,林初霁就听到季辛白说了这句话。
“不一样,”林初霁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季辛白,“我没有。”
“没有什么?”季辛白轻笑一声,“没有和南乔上床?”
林初霁眼神躲闪了一下,却还是正视了回去。她知道以季辛白的手段和能力,肯定已经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我和她上床,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利益……”
虽然季辛白半猜半查,已经把林初霁最近一年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但她亲口承认和南乔上床,还是让她心中一痛。
锥心刺骨。当年的林初霁,就是这种凄楚的心情么?季辛白苦笑,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欠别人的总要偿还。
季辛白忍住眼里的泪意,重新把笑意挂在脸上:“没有,你这样,做得很对。”
林初霁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仍然被季辛白认为成了“那种人”。
“我不是,”林初霁盯紧她的眼睛,“季辛白,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我说了我跟南乔不是交换条件的关系。”顿了顿,她又说,“你要是想爆料,尽管去爆,只有一条,我求你。”
只是她澄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哀求的意思。
“爆料我私生活混乱也好,人设崩塌也好,我都可以承受。只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面上,别牵连南乔。她是无辜的,她没有跟我讲任何条件,是我自愿和她上……”
季辛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捂着林初霁的嘴,声音有些哽咽:“别说那个词了……我,我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