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望看着完全不搭理自己的陈生一一把推车上一堆甜品殷勤地摆到路弥面前,和当初面对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态度,似乎面前的路弥是什么十分金贵的人一样。
路弥看着几乎快满桌的甜品,沉默了一会儿:“……我吃不下那么多。”
陈生摸了摸鼻子:“你挑你喜欢的吃,剩下的我和周风吃。”
周风一手用力一边道:“我不敢吃,还是你吃吧。”
陈生:“……”就这点出息!
路弥:“……”路弥被迫往嘴里塞了口蛋糕,等蛋糕上的奶油在口腔融化了,他才重新看向被周风抓着的路望,平静地说:“路家以前不姓路,而是随我母亲姓。”
“吃醋了吗?”
在路弥母亲去世之前,路家都还没有完全改名姓路。
路望冷笑了声,“那又怎么了?路家现在就是姓路!路南德有把你当过儿子吗?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以前穿的那些衣服,都是我让路南德给你的,我不给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见路弥依然平静地看着自己,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多痛快。
他只是想要钱而已,有了钱才能重新赢回来,才能把欠的债还上。
没等路弥有什么反应,陈生就拽住路望领口用干巴巴的面包塞住了路望的嘴,低声威胁他:“别在我的地方闹事。”
他根本不知道路望今天会来,要是知道断然不可能把人放进来。
原本以为路望会因为他在而识趣一点,但路望这态度让他后悔刚才还留有一份体面。
路望这些话他听了都难受,更别说路弥。
陈生说完转头又换了副笑脸,“我今天放了不该放的人进来,我的。”
路弥摇摇头笑了下,没再给路望一个眼神,轻声问陈生:“能让他离开这里吗?”
他早就对路家所有人失去了希望,就算路望把这种话说得再难听,他的内心都没什么波动。
只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仗势欺人。
但这种感觉也不赖。
陈生连连点头,示意周风把人给弄出去,周风白了他一眼,认命地当起保安的工作。
今天是陈生生日,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陈生当然不方便干这种事,也不方便喊别墅的保安过来。
从始至终路望都没再有动弹和说话的机会。
周风的力气太大,明显练过,路望被他压着出去,愤怒地扭头看向路弥。
路弥又在尝新的甜品,陈生在他旁边给他介绍这些甜品的制作过程,他时不时点点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路望。
看起来真的像个金贵的小少爷,比他在路家的时候过得好多了。
路望突然意识到,路弥能让陈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都如此对待,他背后的人定然身份地位都要比陈生高。
他陡然想起方才见到的被人围在中间恭维的沈谈。
没等他细想,周风已经把他交到早就候在门口的保安手中,叮嘱保安,“别再让这人出现在附近。”
被保安压着,路望头一次被这么对待,也顾不上思考什么别的,只感觉心中满是屈辱。
他吐掉口中的面包,冲着保安大吼:“我自己能走!”
见进来的宾客朝自己看过来,他拼命挣脱开保安的桎梏,用昂贵的西装外套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路家。
路家家里只有楚燕在,路南德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连家都不怎么回。
楚燕刚和小姐妹们吃完晚饭回来,还在摆弄手上已经买了许久的旧镯子,她今天看上一副新的,可路南德死活不给她打钱,那些小姐妹都在炫耀最近新出的包包首饰,她都感觉自己没办法融进话题,那样很快会被她们看不起。
路望回家,她心情倒是好了些,连忙换上笑脸,见路望穿得这么正式,她有些诧异:“你这是参加什么聚会去了?”
路望本身心情不佳,被楚燕这么一问心情更加不佳,不耐烦道:“没参加什么聚会。”
“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楚燕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见到路弥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路望就无法忘记自己被人硬生生扔出别墅,而路弥依然坐在昂贵的沙发上穿着昂贵的衣服吃东西的场面,明明在以前只有路弥被关进他那间连房间都算不上的卧室的份。
路望胸口起伏了几下,“那天路南德到底为什么要喊路弥回家?”
路弥已经几次让他去问路南德。
那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是从那以后,路弥身上发生了改变,穿上了昂贵的衣服,坐上了昂贵的车,甚至被当成贵宾,也已经不再害怕被他欺负,不再在他面前畏畏缩缩。
楚燕表情顿了一瞬,故意装傻:“哪天?”
路望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故意不告诉我吗?”
“我怎么会故意不告诉你呢……你是说上次路弥回来那次吗?那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呀,是你爸爸有事找他。”以往路望都不会多管这种,楚燕隐隐觉得今天路望脾气比以前大了许多,也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都是,跟他打个电话他都不愿意接,说不上几句话就要被他挂掉。
似乎路望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路望定定地看着楚燕,“什么事?因为钱还是因为别的?不然你为什么老问我路弥的事情?”
楚燕向来顺着路望,被这么问多了差点就把事情告诉他了,可她还是不想让路望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忙把话头抛了回去:“是不是路弥跟你乱说什么了?他这人你别看他平时不爱说话,其实背地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搞事,他肯定就是想要路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