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皮薄,如此被欺负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质问傅衍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傅衍却只是轻飘飘道:“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我待你还不够好?体谅你怀孕一直都没纳嫣然进门,她在外头受了多少委屈?”
口口声声都是她的错。
她从未经过这样的事,心痛如死,气急攻心之下动了胎气。
因太过伤心,又遭遇难产,她竟没能将孩子生下来。
她孤零零地倒在血水中,看着鲜血染红了被褥,流到地上,染红了一片,听到紫鸢悲恸的哭声。
却怎么也醒不来。
她躺在冰冷的棺椁之中,魂魄飘在半空,听到傅衍对柳嫣然温声说:“是她姜倾月受不住这样的福气。等过了百日,我便抬你做夫人。”
怎么可以这样,就在她的灵位前说这样的话。
姜倾月气得哭出声,终于从梦里醒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紫鸢也被吓了一跳,得知她做噩梦,立刻替她换了衣衫,又拿来热水替她擦身。
她喝了口水慢慢缓过来,却觉得这梦太过真切,真切到让人害怕。
睁着眼躺到天亮,不想下起了小雨。
本来跟傅衍约好,今日他要陪她一起去看出嫁时的首饰打得如何,顺便再挑些喜欢的首饰。
结果傅衍的小厮听书却早早就过来禀告,说傅衍今日突然有同僚邀请,改日再陪姑娘上街。
她点头应了,小厮走后,她心里却一直隐隐不安。
本想绣嫁妆稳一稳心神,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甚至不慎扎破了手指。
干脆出门一趟。
梦里,傅衍跟她刚成亲后,便常跟柳嫣然在金记铺子幽会。
快到金记门口,姜倾月假意说口渴,下车打发了车夫,自己带着紫鸢进了金记铺子对面的福记茶楼。
她在二楼开了个包厢,打开窗观察对面。
一个时辰过去,并未发觉什么异常。
姜倾月松了口气,难免觉得自己有几分疑神疑鬼,正觉好笑,却突然看到傅衍的身影。
傅衍喜白,他一身莹白色衣衫,手里拿一柄折扇,翩翩公子般搂着身旁佳人出来,姿态亲昵。
那女人正是柳嫣然。
紫鸢又惊又怒:“小姐?”
姜倾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傅衍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揽着佳人走进茶楼,二人上楼,竟就坐在他们隔壁包厢。
隔音并不好。
傅衍温柔的声音透过一面薄墙被听得清清楚楚:“逛了一上午累了吧?在这里休息会儿吃点东西,这茶楼点心还不错。”
柳嫣然声音甜得叫人觉得腻:“我不累,只是辛苦你了。毕竟你即将大婚,还要抽时间陪我。”
“陪你是应该的。”傅衍温声问,“今天挑的金簪你喜欢吗?”
柳嫣然泫然道:“喜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支金簪,多谢表哥。可惜你成亲后就是别人的了。”
“吃这种醋?我不早就是你的了?”傅衍仿佛轻笑了声,“放心,同她成亲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嫣然声音低了下去:“那你今晚来么……”
姜倾月听不下去了,只觉得恶心。
她倏地起身,用力打开包厢门朝外走去。
“砰”的一声,推开隔壁包厢的门。
傅衍跟柳嫣然正搂在一起,柳嫣然领口甚至都有些凌乱。
见到来人,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
傅衍一脸惊讶,脸上带了些细微的歉意,起身朝她走来:“倾月,你怎么在这里?你听我解释……”
姜倾月浑身冰冷,面色苍白,甩开他的手:“傅衍,我们退亲,是你自己去跟舅母说,还是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