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开了半盏昏黄灯光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连窗帘也跟着合拢,夏鸥看了看时栖身上干燥整洁的衬衫,眉眼一垂,却看到时栖打开行李箱弯腰翻找着什么。
衬衫滑落出一截细腰,连灯光下的侧脸都变得柔和,时栖从一个盒子里翻出各种五颜六色的纸盒来,并仔细地选了一个递给他:“我去给你冲一包?”
那是一袋感冒颗粒。
“听你刚刚说话有鼻音。”时栖解释道。
“那你干嘛要让摄像离开?”
如果在镜头面前发现室友生病主动递东西,不是更容易获得观众好感度吗?
“可你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吗?”时栖说。
刚刚客厅的医药箱分明是顾庭柯刚翻出来的,夏鸥要真想让其他人知道,只需要说一声自己生病就会有人来替他拿,也不用自己捂着眼睛躺在床上。
时栖说着去拿了个新的玻璃杯:“这个有点苦,不过见效很快。”
毕竟他小时候常喝。
夏鸥望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些发闷:“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时栖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点酸涩的味道,略略转过头:“你今天这样,是因为顾庭柯?”
他本来都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夏鸥,顾庭柯一个别人在车上换衣服都能气定神闲看杂志的人,指望七天掰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夏鸥视线望向时栖身上明显不属于他的消费水平的衬衫——关越做不了这样细致的事情,那就只能来自一个人。
他显然将其理解为时栖是为了顾庭柯才问的这个问题,随便时栖未必会介意,但他没有要拦别人姻缘的意思:“你不用多想,我也没有很喜欢顾庭柯。”
这话当然还差一个解释,时栖将冲好的感冒颗粒给他放到桌前,无声地等着他开口。
“我是因为……”夏鸥咬了咬嘴唇,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时栖又看了看紧闭着的门,“算了,话都说到这儿了,反正也没有摄像,我就告诉你吧。”
人总是比较容易对陌生人敞开心扉,夏鸥直白得看起来比时栖更像是一群狼窝里唯一的一只兔子,望着时栖道:“我来恋综,就是为了气我前男友。”
“前男友?”
时栖记得,之前沈听泽问夏鸥为什么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他选择了喝酒。
“因为……”夏鸥偏过头,好像这对于骄傲的来说是很难以忍受的事情,“因为他把我甩了!”
“我们是大学就在一起的,他当时很优秀,对我也很好。后来毕了业,他说他要出国留学不想耽误我,我那时候还真瞒着他辞了工作要去签法国的offer,本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结果等我过去。”
“……却看他和另外一个人滚在一起。”
“我们才分手三天,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一年半。”
“那个傻逼说,他现在找的这个是什么行长的儿子,不仅帮他申请了全额的奖学金,连明年的米兰展会都给他留了位置,凭什么啊!”
夏鸥端起手边的冲剂,猛地灌了一大口苦涩下去。
夏鸥吸了吸鼻子:“我这么久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感情状态,就是因为我想着一定要找个比他更好的,好十万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