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没理他,默不作声地抽了张纸将手擦干,反转手腕将那点红痕盖下去,又将衬衫袖子往下拉了拉。
关越把这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纵容,整个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道:“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还是要小心一些。”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只蚊子……”
关越正要再说话,时栖忽然往他面前一挡:“关少。”
“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他望向关越,“其实不是你同意我的提议,而是你不得不答应。”
时栖不常跟人这样说话,但他毕竟是时臣屿的儿子,就算是只是耳濡目染,那些谈判桌上的技巧也学过一些,时栖微微抬起眼睛,目光中不见悲喜:“这个区别,你应该能理解吧?”
好似他们不是在灯光昏暗的景区洗手间,而是窗明几净的玻璃大厅,两人对立各坐一遍,但时栖的砝码已经拍在了关越桌上:“人要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有时候要学会低调一点。”
“你说对吗?”
说完这话,时栖紧绷着的表情这才松懈下来,唇角勾起,一个散漫又撩人的笑容。
分明垃圾桶就在手边,时栖却将自己擦过手的纸巾塞进关越手里,连语气也轻佻:“乖,帮我扔了。”
随后,也没有再看关越,而是迈步打开了上锁的门,走向已经等候多时的那人,换上一个温柔的笑:“黎炀?”
小狗立刻起身,摇着尾巴朝他跑来。
“哥哥!”
几乎是时栖刚开口,黎炀就一路小跑过来,不管在人后如何,他在时栖面前永远一副乖巧听话的小狗模样,焦急又担忧的样子:“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没什么,换件衣服罢了。”
然而黎炀却不信,时栖在走路,他却在前面边走边退打量时栖:“刚刚不是说碰到了吗,没事吧?”
“好了,没事,”时栖道,“节目组等会儿还有什么安排吗?”他说着望了眼自己腕上的手环,“好像也没有新消息……”
“那就是没有任务呗。”确认时栖没事,黎炀才换了个话题,“哥哥你饿吗?”
“不饿。”
之前在车上为了逗黎炀,他还跟着吃了几个包子。
“那你要去玩吗?这里附近好像有个园子可以逛逛。”
“不想。”
“哦,”黎炀点头,却没闭嘴,依然锲而不舍地问,“那你想……”
“黎炀。”
时栖的脚步停下了,抬眸打量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于是黎炀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时栖那双漂亮的眼睛,嘴唇咬了几下才开口:“哥哥……”
时栖不慌不忙地等着他,原本以为是黎炀和另外两位一样,都是要问一些关于那位赛车手的问题,时栖甚至一瞬间想好了数十种回应方式。
可黎炀只是微微俯身,神情充满了担忧,试探着问:“……你没有不开心吧?”
时栖略一挑眉,笑了,也跟着回望他:“你就只想问这个?”
他没有立刻回答,仿佛黎炀要是现在临时决定换个问题,时栖也并非不能包容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