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床帐上粗陋的绣艺,心口微微起伏,半晌抬起臀,手臂缠上沈千重的脖子。
……
“你……不要太过分……”
“我好歹是你们皇帝亲封的国公。”
“你不能这么对我。”
……
等了半响,沈千重没应他,掀开被震落的床帐出去了,不多时回来,将他裹严实抱到隔壁房间。
房中已有一桶热水,沈千重将他放进去。
他被烫得要站起来,沈千重却不让,按住他的同时自己一脚迈了进去。空间有限,沈千重拥了他放在腿上,自己坐在桶底。
沈千重有心戏弄,袭击一口他的唇,道:“我没读两年书,在军营里混着,听得都是这些下九流的东西。”
沈千重捧住他的脸,语气低沉蛊惑:“我只对你这样。”
想了想又补充:“没有谁听见,只有你我知道。”
听到这里,许云阶回忆到什么,嘴唇微颤,细声道:“除了那些话,你要如何下流?”
“只有这些话了,”沈千重戏谑地笑,死盯着他,舔舔嘴角道,“若殿下喜欢更下流的,我也能。”
他张开要呵斥,却突然安静下来,想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想来沈千重护着他也只为了这副身子,他怎么敢限制这些那些的。便是沈千重玩完再将他丢给旁人,他除了一死也做不了什么。
可晚嬷嬷说过,凡事都会过去的,不论好的坏的,所以人活着最重要。他抱着这样的希冀,居然憨到去问沈千重:“你何时会腻?”
“腻?”沈千重清洗他腰间的手顿住,笑容暗淡不少,眼里冷意森然,弯腰拥紧他,暴躁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心悦你,想与你同夫妻一般过日子。”
头被宽大的手掌托住,手指揉进发间,许云阶耳边男人的声音都快崩溃了,却强硬得不容置喙。
“我不敢说长长久久,做到敬你爱你直到生生世世,但只要沈千重还活着,你站在我面前还是许云阶,我对你的心意就不会变。”
“你到底是多迟钝……才不知道我情愿自己死了也要高高举起你的心。”
他听了这些告白,觉得不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尊重这份情谊,自己都应该是要回抱的。
可搭在桶边的手酸软得他不想动弹,手指上下动了好久,还是没攀上沈千重的肩。
他软了脖子,放任地靠进沈千重怀里,仰起头时瞧见了窗外孤月,与被寒风呼啸过、枝丫乱颤的枯树。
好冷啊。
他并不铁石心肠,也不眼瞎耳聋,自能瞧得出沈千重的千好万好,可亲生父母与养育他这么多年的先帝都能抛弃他,这个不相熟的人又如何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