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大片黑斑,沈千重不善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焦急,捧住他的头往上抬,声音隔着很远传来:“殿下!殿下!”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看见了满手血。
秋日的星空不璀璨,零零落落几颗闪烁不定的星子,半只月被黑云遮挡。
沈千重从许云阶额上收回手,陈必胜连忙捧上汤药。
许云阶有些愣,喝药漱口,滑进被里闭上眼,沈千重将那把匕首丢在一旁,扳过他的肩膀,凶蛮地问:“治不好了?”
他平静地说:“治不好了。”
“胡言乱语!”沈千重站起来,烦躁得四处踱步,连踢了好几只凳子,“有病慢慢治就好了,如何会治不好?定是你没好好吃药。”
他迈开大步走到桌边,撑在桌边问石无生:“你不是神医吗?他到底能不能治?若是治不好我找你来何用?”
石无生提着笔,拧眉写药方,写下一个药名就划掉前一个,重复数次,一张纸黑了大半,最后只字没有。
抬头对上沈千重充满戾气的眼睛,他清冷的面庞也有些烦躁。
“当初你重金聘我为医师,可没说是要为这种人!”想到什么,石无生低头沉思,冷笑着看向许云阶,“这位殿下,在下才疏学浅,告辞!”
大夫走了,陈必胜去追,场面一度凝滞。许云阶坐起来,到镜前看自己的脸色,呼吸跟不上动作,他眼前一黑,稳住心神后,隔窗盯着窗外栏杆看。
“你的病要如何治?”沈千重扶住他肩膀,察觉他僵硬便放开,走到一旁看着他。
“我的病,只有东宫太子……前太子许扩手中的药可以治。”他道。
“许扩已经死了。什么药?你说出我为你寻来。”沈千重见他开口,还将药道出,露出欣喜之色。
他收回视线,眼睛转向沈千重,一脸的不解。他的病是因官家而起,或者说官家希望看到他病成这样。
官家不在了,东宫也不在了,他的药自然也不在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沈千重不知道吗?
他扯起嘴角,沈千重凑过来要听他说话,“宋子折在何处?”
他的话触怒了沈千重,沈千重面色一冷,将他推上了镜,凶狠地捏住他的脸,质问:“宋子折宋子折!除了宋子折你还会想什么?他是弄得你舒服还是可以保住你荣华富贵!”
“啊?说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权势地位都可以。还是你更喜欢这样?”沈千重的手掌压住他的腰腹,将他衣服撕扯开,丝绸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微冷的空气一下变得燥热。
沈千重的舌头卷了进来,揪着他的牙齿舌尖不放。
与午后书房那次不同,依旧是凶残地对待,却是肉贴肉的纠缠。
手像上一次那样握拳撑在两侧,却被沈千重抓住了十指相扣,推在了头顶,湿热的气息铺撒在颈项,很奇怪的感觉。
他畏寒,季秋就已经抱上了炭炉,而现在抱着他的这个人如一个巨大的炭炉,却又不同,热而不烫手。
恍然间,久远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宋子折娶妻前曾来找过他,那日的子折格外不同,就如眼前的沈千重一样,凶霸蛮狠,撕扯他的衣服,也是要吻他。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宋子折白衣上清新的竹叶香与墨香,温温吞吞的,和沈千重一点也不一样。
许云阶浑身一颤,挣扎起来。
“怎么?现在不愿意了?!”沈千重冷笑,掐住他的脖颈,大手擦过腰间脱下他的裤子,单手□□往后看去。
沈千重看一眼就被吸住了眼睛,要炸了似的,重重喘了口气,抬眼看他,见他满眼通红,一脸惊惧,吻去他脸上泪,就按住了他的腰。
被砍了几刀那样疼,许云阶大叫,满脸泪水,浑身哆嗦。
沈千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吼道:“疼?宋子折来了便不疼吗?啊?说话!再不说以后也不用说了!”
“宋子折……宋子折从未对我不恭,我从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胡乱撞,牵扯伤口,疼得他清醒过来,哀求着,“我与宋子折干干净净。”
沈千重狠手按住他单薄的腰,道:“别人呢?你与别人呢?”
“没有,没有,我不能……”
……
“哼,我不过出去了几步,人就被你弄成这样!”石无生将银针从眼前看过,扎在昏迷不醒的许云阶头上,“他一个男人,被人睡过没有,大将军欢场老手一看就知。这惩戒着实过了。”
石无生收针,冰冷的眼睛落在床脚呆看许云阶的沈千重身上,嗤笑几声,道:“我回去翻了师傅留给我的手札,里面确有这位殿下的脉象。”
沈千重终于抬头。
“呵呵。”石无生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聋了。实话告诉你吧,他的病无药可治,他体弱,多年郁结,患有血虚之症,这些都不是问题。”
陈必胜从角落里问一句:“那问题是什么?”
石无生道:“师傅手札上记载了西方有一位僧人,是位妖僧,他从天竺到龟兹,再到中原。他给其汤帝献了一种毒药,是他一生见到的毒物炼化在一起的世间奇毒。毒不死人,但也跟死人没两样。”
沈千重犀利地看着他:“如何没两样了?”
石无生道:“常人一年吃多少药,这位殿下又要吃多少药?常人能见风能淋雨能安睡,这位殿下能吗?他怕是吹点子夜风都要病倒。大将军,你找的这位不是病秧子,是一脚踏入了棺材的人。”
“他说药在许扩手中,我去东宫找!”沈千重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