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安静地往前走一段路。
梁嘉聿问她要不要看照片,他请人去打理了林暮的墓碑,那人也拍了照片。
林知书点头。
两人停下,梁嘉聿翻开相册。
林暮的墓碑被清理得很干净,墓碑上方整齐地绑了一圈花带。
照片里,父亲依旧神采奕奕。墓碑的前方是一大捧新鲜的花束。
南市今天看起来天气很好,照片的背景是碧蓝的天空。
林知书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像是要把每个细节都看在眼里。
梁嘉聿就耐心地拿着手机,说道:“你之后找到可以休假的时间,再回国看你父亲也是一样的。”
他安慰她不必为了今天没能回去而伤心。
林知书点了点头,说:“好。”
她缓慢地吸气、也缓慢地呼气,像是把悲伤情绪从体内排出。
“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那一个具体的日子,仪式感有时候是用来欺骗自己的用心不足。”梁嘉聿说。
林知书不解:“什么意思?”
梁嘉聿收回手机,示意她一起往前走。
“我并非说仪式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只是说它其实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于这件事情真正的想法。比如你会因为没能赶回去看你父亲而伤心,那么一定要在这一天回去祭拜的仪式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又比如,像你从前在伦敦时看过的我的生日合照。仪式感变成我父母表演他们对于我关爱的工具,而并非是真的因为爱我、关心我。那么他们的仪式感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林知书偏头去看梁嘉聿,她当然记得那张照片。那样肃穆、了无生气的合照,竟是生日合照。
而他此刻这样平和地承认,那对当时的梁嘉聿来说,是一种伤害。
林知书双唇抿起,但梁嘉聿面色依旧温和,说道:“所以,不必要因为错过了仪式感而伤心。你父亲知道你心里记挂他。”
眼眶又止不住地发热,但林知书重重点了点头。
“好。”
又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梁嘉聿止住脚步,问她还走不走。
林知书说想走。
两人便并肩又往前走一段。
走到第三个十字路口,两人折返。
再次返回酒店门口时,林知书的心情已回复平静。
梁嘉聿没有提出任何挽留,只让她在华盛顿玩得开心,就要离去。
林知书站在酒店门前的一级台阶上,却喊住了梁嘉聿的名字。
梁嘉聿止住脚步,转身。
这里灯光亮了些,因此她面上表情也更加清晰。
比从前沉静些、也更坚毅些。
“如果我今晚没哭,你还会打电话给我吗?”林知书问。
“不会,我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