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点了点头,让一边的侍女去告诉那几人秦烟兰苏醒的消息之后就关上了门,来到了秦烟兰的床边,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看着被暮云叫出去的侍女们,秦烟兰总觉得暮云已经知道了自己后面的打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
“你那天问我的事,你有什么办法吗?”
“您希望是什么样的办法呢?”出乎意料的是,暮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是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经营这段失败的婚姻,还是怎么样?您心里做好打算了吗?”
秦烟兰愣了愣,没有料到暮云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答复。不管离开还是留下,她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或是同至亲分离,或是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让人难以取舍。
“如果您要离开,我帮您想办法。表哥表姐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往后未必见不到面。只是舅母您家里可能就不太方便回去了。”
见秦烟兰不说话,暮云补充道:“如果您不想离开,想改变现状,这恐怕更多的还是得看您自己。您要是无聊,我可以陪您聊天散心,长辈的事情我不方便了解,但我想肯定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过去的。”
“至于别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看着侃侃而谈的暮云,秦烟兰心底里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为什么要帮我?”感受到暮云错愕的眼神,秦烟兰轻声问道,“我只是你的舅母,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你帮我的话要是得罪了你舅舅,你往后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你不帮我,我还是会对你很好。为什么要为了我犯这个险?”
为什么呢?
暮云怔了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因为我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吧。”
在不知道第几个任务世界里,同样被关在这样幽深的宅子里,因为任务的需要不能外出,不能和外人有交集,还要每天守着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她就好像一个被人精心侍弄的木偶,那三年过得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她明白秦烟兰和她的情况不一样,一个是因为和所爱之人分离,一个却是因为失去可贵的自由,不过不管是什么,她都想伸出手够一够,帮一帮。
不管能不能回去,都当做是最后一件善事吧反正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想起记忆里那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暮云自己说服自己。
察觉到秦烟兰疑问的眼神,暮云故作轻松地冲她笑着说道:“我怎样都会好过的,舅母您对我很好,就当是报答您和舅舅的恩情吧您这样,舅舅心里也不好过,也算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暮云身上有很多秘密,她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也让人捉摸不透,可是她总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让人想去依靠她、信任她。
秦烟兰没有追问,而是颤抖着手摸了摸暮云的脑袋,因为刚刚醒来,她的手还有些脱力,总感觉使不上劲。
“阿云,我不想留在这里了,你帮我离开吧。”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洒进秦烟兰的卧室,照在她悉心照顾的盆栽上。那颗翠绿的小草因为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晃,她抬头看向窗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见秦烟兰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暮云也嘴角微扬,她笑着点了点头,把差不多要凉了的药端了上来。
这边的暮云进展顺利,另一边的莫予风却是累得不轻。此刻的他正坐在家里为他准备的马车上,生无可恋的看着手里的地图。
眼看着就要达到最后一个画红圈的地点了,莫予风抓起手边的剑,清了清嗓子。
“小呆,在这里停下吧这是最后一趟了,打起精神,小心别又睡了过去。荒山野岭的,谨慎点挺好。”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莫予风已经扬长而去。一路上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看上去心情不错。
留下的埭橕看着他的背影,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露馅
“什么?你要帮秦烟兰逃跑?”
暮云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莫予风赶紧闭上了嘴,小心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差不多,不过不是逃走,是有合理理由的离开。”
莫予风打量着暮云,她看上去很冷静,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不像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艰难地憋出一句话。
“那那你要怎么做?”
早就已经做好打算的暮云摊开了桌上的白纸,比划着上边的文字开始给莫予风讲解自己的计划。
“我现在主要是有两个思路,一个是假死,用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这个方法的好处就是如果成功的话后面会很顺利,算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吧。坏处就是操作起来不简单,就算瞒过了大夫,举行各种仪式时也很难瞒过去,若是有什么万一,露馅事小,真死了可就完了。”
“第二个就是名正言顺地以秦烟兰自己的身份离开江府。目前来看,最为合适的理由恐怕就是养病了。这事不难,买通几个大夫就行,但是坏处就是不可能永远呆在那里,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时间久了流言蜚语也就多了。”
暮云在纸上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整理自己的思路,有些地方为了防止被人看出还特地标上了英文,莫予风觉得有趣,低下头一一辨认着这些字迹。
莫予风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一时间连暮云的话也没听进去,直到旁边的声音彻底消失,莫予风才注意到院子里不同寻常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