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着的我的影子,眉眼中尽是疲态,虽然模样似乎和年轻时并无分别,但我知道……我自己真正经历的是什么,说出口的时候是那样的容易,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明白其中是怎样的痛苦和艰辛。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躺回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我微微睁开眼发现是周廷越,我睁开眼看着他,又默默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快我感觉到他的靠近,他衣衫未褪,只是躺在了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拥住,“别离开我……”
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已经开始颤抖,我厌恶着这一切,我讨厌被欲望控制,“你又想做那种事吗?”
背后的人明显的僵硬住,他贴着我的颈项边,轻声的唤我的名字,“谢斐……”
“就算是一个错误,就让它结束吧……”我略带恳求,希望他能看清一切。
可他却偏偏不肯,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我,“不是错误,谢斐……你怎么还不明白,只有我。”
我不想与他争吵,只是挣脱开他的怀抱默默地起身,躺在沙发上。
“谢斐,你在和我闹脾气吗?”
我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他盯着我,若是换了从前他一定又要开始折磨我了,只是这次他没有,捏住我的脸逼着我看向他。
当我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他的眼中有了一丝的不解,继而转变为挫败,最后是痛苦。他轻柔的抱起我,将我又放回了床上,“你好好休息。”
我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他的痛苦,近十年的时间,虽然我们聚少离多,但他的任何情绪我都感知的到,只是如今……我突然厌恶这样的感知,如果当初我认出了那个告诉我月光真美的人,是不是他就不会死……是不是他和我会有另一段故事。
而现在一切都无从得知,因为他已经死了,而我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我一直认为我是江野的替代品,事到如今,周廷越又何尝不是……他替代了那个人,获得了我所有的爱。
我满腔的爱意,全都给错了人……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沁湿了枕巾,我用力按住胸口,心脏仿佛被锋利的刀片,切碎成一片片,我回忆起和周廷越的点点滴滴,他的面容渐渐变得那么模糊,所有美好的回忆……原本都应该是另一个人的,我怎么可以认错了人呢?怎么可以!
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似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那一声声悲恸的声音仿佛贯穿了我自己的耳膜,或许我本可以救他的……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体力终于被耗尽,我闭着眼睛感觉到周廷越来到我的床边,他伸手抚着我脸上的泪水,俯身亲了亲我的脸,“不要哭……我爱你……”
我闭着眼睛,他似乎是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爱语,可是我此刻的眼泪却不是为他而流,“周廷越,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捏住我肩膀的手渐渐开始用力,最后又狼狈的松开,“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很明白,周廷越,我很明白。”我睁开红肿的双眼,在泪眼中他变得模糊,“你不是他。”
“我是不是他就那么重要吗?”
“对。”我说的这样决绝,他无声的笑了,不住的摇头跌跌撞撞的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倒回了床上,我必须……必须要为自己活一次了。
“恭喜你,你赢了。”
秦妮一早便来了我这里陪我聊天说话,我的伤口还没好全,也不能陪她出去逛一逛,她还有店里的事情要忙,所以我便催着她回去,她被我念叨烦了,立马买了机票,“反正你又没事,和我回去玩一趟呗?”
“我还有别的事……”我笑着拒绝,我要回c城一趟,我必须回去。
“什么事?”秦妮好奇的问。
“我想回一趟老家。”我同她解释,她微微一怔,有些错愕,但很快又笑了,“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看看也好。”
她永远是这样,支持我所有的决定。
周廷越照例给我送吃的,他和秦妮相互看不顺眼,我也怕到时候他真生气起来,做出伤害什么秦妮的事情,这也是我想秦妮早些回去的原因之一。
秦妮买了傍晚的飞机,她因为过来f城特地请了人帮忙看的店,又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我心里过意不去,可如今又没有什么可赠予她的,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份情谊,想着以后如何能报答她。但这番话如今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若是被她知道,怕是又要说教我了。
秦妮走后我便仔细的规划着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我想着先去一趟c城,去看一看能不能打听到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救命恩人。
等从c城回来的话我会找一份工作,最好是花店,这样我还可以趁业余的时间将网店继续经营着。
周廷越依旧每天都来,只是我和他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说的,我想和他说的他都愿意听,他想同我说的我又无法理解,终究是鸡同鸭讲无法达成共识的。
“你的手机。”周廷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面前挪开,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这几天也消瘦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他每天在我这里,是如何和江野交代的,毕竟他们已经办了婚礼,“谢谢。”
他皱了皱眉,坐在了我的对面,“我知道这十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和江野的事情,都是一个局,我可以解释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