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沈锦月是被院外哭哭啼啼的声音给吵醒的。
“白桃。”
屋外,白桃第一时间推门而进,“小姐您醒了?必然是被那二夫人给吵醒的吧?真是太讨厌了,他们二房遭了贼,到我们暮云阁来吵闹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偷的!”
二房闹事
沈锦月不急不缓的起身,坐到菱花铜镜前,让白桃为她梳妆。
“哦,二房遭了贼?都丢了什么东西呀?”
白桃回道:“听那二夫人在那里叽叽歪歪半天,说是各房的贵重物件都被偷了,但奴婢觉着这根本就不可能呀,且不说侯府上下都有仆人看守,飞贼极难混进来。”
“便算是真的要偷,也该去库房偷,那儿才是整个侯府金银珠宝最多之处,二房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便算是洗劫一空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呀。”
沈锦月挑了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轻笑声道:“看,连白桃你都觉得,这飞贼除非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放着库房一屋子的宝贝不偷,而偏生跑去了二房,偷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白桃灵机一动:“如此说来,便是二夫人在说谎了?可她为什么要说这个谎呢?”
沈锦月只是笑了声,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在穿戴好之后,又让白桃将早膳摆上桌,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
而李若芙在院外,顶着烈日,诉说卖苦,无非便是说二房各屋的名贵物件都被人偷了去,如今二房空空如也,着实是凄凉诸如此类的。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呀,难怪古人常说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怎么这该死的贼人,就盯准了我们二房偷,家都被搬空了,这还如何过得下去啊!”
李若芙翻来覆去的卖惨,把嘴巴都给说干了,暮云阁依然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眼见着沈锦月还没上当,李若芙等不下去了,便想直接闯进去找沈锦月说项。
但被左右的女使给拦住了去路,“二夫人,我们少夫人还在歇息,没有少夫人的同意,您不能直接闯进去。”
“这都日上三竿了,她怎么可能还在歇息,而且已经快到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必然是已经起了,更何况,我可是锦月的婶婶,她一个做晚辈的,岂有拦着不见长辈的道理?都赶紧给我闪开,否则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使们却未动,只道:“这是少夫人的规矩,便算是世子来了,也是一样的,请二夫人见谅。”
“真是笑话,这满府上下何人不知,昨夜世子来了暮云阁之后,便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锦月她该不会是留不住夫君,所以又在赌气,或者是觉着没有见面再见人了吧?”
说着,李若芙还故意提高嗓门喊:“锦月啊,毕竟还年轻,不晓得该如何留住一个男人的心,但你二婶婶我可是过来人,只要你把门打开,咱们婶侄关起门来,婶婶我啊,必然将毕生的经验都传授给你!”
这李若芙真是满嘴胡言,说话太过于难听,女使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李若芙嘴上说着为沈锦月好,实际上却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能知道沈锦月的丑事,实在是用心险恶!
但任凭李若芙嗓子都快说冒烟了,主屋那边依然岿然不动,丝毫不在意。
李若芙的耐心彻底耗尽了,见不管怎么说沈锦月都不出来,她便撸起袖子要硬闯。
“二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没有少夫人的首肯,您是不能进去的!”
“什么东西,凭你们几个贱婢,也敢拦我?我看今日谁敢动我试试!”
结果在拉拉扯扯间,李若芙一个屁股蹲便倒在了地上。
“二夫人,您没事儿吧?”
女使想将她扶起来,但李若芙眼轱辘一转,却是干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不起来耍赖。
“都快来瞧瞧呀,沈锦月这个做晚辈的,将我这个婶婶拒之门外便也就罢了,竟然还纵容手底下的人对我动手,真是没天理了啊!”
就在李若芙死皮赖脸的撒泼打滚之时,白桃走了过来,“二夫人。”
白桃是沈锦月的贴身丫鬟,她来了,便说明必然是沈锦月要见她了。
李若芙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见我这个婶婶?告诉你,晚了,今日要是沈锦月她不亲自来向我赔礼道歉,我便是不起来了,到时候也好叫所有人都瞧瞧,她沈锦月身为一个晚辈,是如何怠慢长辈的!”
谁知,白桃却是徐徐道:“二夫人误会了,奴婢只是看二夫人在这里也是说了大半晌的,嘴巴便一直没有停过,可是觉得嘴干了?若是嘴干,奴婢带了些茶水,二夫人可喝一些,免得叫旁人瞧见了,以为我们暮云阁不知礼数,连杯茶水都不给二夫人准备。”
李若芙没想到白桃并不会来请她进去的,而是任由她在外面闹,甚至还看好戏似的,还问她要不要喝水,李若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你们简直是欺负人!”
白桃一抬手道:“奴婢还为二夫人精心准备了蒲团,这块蒲团格外的厚实,哪怕是放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也不会硌屁股,二夫人可要试试?”
李若芙快被气死了,于是乎又一转调,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白桃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李若芙嗓子都嚎冒烟了,白桃才看了眼天色。
“二夫人,请恕奴婢打断一下,眼下已过辰时一刻,该去向孟老夫人请安了。”
李若芙声音一顿,又往院内瞟了眼,“我迟到了,她沈锦月不也一样吗?既是不让我好过,那大家伙儿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