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那小子最大的问题是烦人,但无论是脑子还是武力都和江寒之不在一个档次。念及此,祁燃总算暂时放下心来。
换到新营房的第一天,王泉没有表现出什么问题。
但是当晚江寒之洗完澡回去之后,却发觉自己的被子湿了,显然是被人泼了水。
他目光在屋中三人面上一扫,自然知道此事肯定是王泉那个幼稚鬼所为。
“谁弄的?”江寒之问。
三人都沉默不语。
江寒之没继续问,而是径直出去接了一大盆凉水,回来把另外三个人的床都泼湿了。
“江洄你干什么?”
“你疯了吧?”
三人这回都开了口。
“我离开的时候你们都在屋里,问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说不知道,那就代表你们都知道是谁在我被子上泼了水。但是你们既没有制止,也没有站出来指认他。”
江寒之坐在书案上,表情十分坦然,看起来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懊恼。
“刚入营时黑无常就说过,咱们是同袍,是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人。所以你们今天的表现,往小了说是不仗义,往大了说,就是任由别人戕害自己的同袍却视而不见。”
也许是江寒之说得太正义凛然,也许是另外两人替王泉隐瞒时心怀内疚,这会儿都臊红了脸。
“江洄,你别危言耸听!”王泉道。
江寒之看向王泉,“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吗?整个武训营里,除了你怕是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我不需要证据,我今日便来跟你算算账吧。”
江寒之慢条斯理踢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道:“咱俩的恩怨起因是你出言不逊,让我揍了。而后你怀恨在心,让你家中家奴当街绑架我……”
“胡说!”王泉否认道。
“此事当时我报了巡防营,有文书可查,由不得你抵赖。若你不信,我可以直接把当初的文书送到陛下面前,看看惠妃娘娘会不会包庇你?光天化日之下唆使家奴绑架殴打京西大营主帅之子,这可不是小事啊。”
王泉听他说留了文书证据,面色当即变了。
“你……你别想吓唬我。”
“我什么时候吓唬过你?”
王泉这会儿显然已经慌了,他一直是个能惹不能担的人。只不过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年,没有江寒之那么深的心思,吃了亏也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拿捏他,所以他此前几乎没怎么碰过钉子。
也正因如此,先前几次没在江寒之这里讨到好处,才会让他耿耿于怀,总想着找回场子。
“你想怎么样?”王泉声音明显虚了。
“不是我想怎么样,每次都是你像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我可从未主动招惹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