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妻,想要了解你往后有的是机会。”元步薇在药王谷曾经接触很多比陆绥还要刁钻的病人,故而没把陆绥的话放在心上,“你的伤也到了该换药的时间。”
如同哄孩子的口气,听得陆绥心中火冒三丈:“出去!”
元步薇无奈:“你有本事就自己站起来把我撵出去。”
“你!”
这女人说的话,像一把刀扎在陆绥心尖,痛得他浑身颤栗起来:“出、出去……我不需要救治,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怜悯与同情,你走,你滚啊。”
最后三个字,陆绥嗓音都喊哑了。
元步薇意识到他内心的不甘、愤怒、绝望还没泄彻底。
那就给他时间泄。
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陆绥一怔,心里刚腾起疑惑,就听到门口传来元步薇的声音:“你们都听着,小侯爷现在情绪不稳定,见谁骂谁,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从今日开始都退到外院伺候,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进内院,但凡进入内院的,统统都要上报叶管家。”
她什么意思?
陆绥拧眉间,听到元步薇又道:“小侯爷,你想哭就哭,想骂就骂,院中的下人都被支出去了,没人会看到听到,你痛痛快快泄个彻底,沉香,咱们也走。”
说完。
元步薇拉上沉香就走。
没必要跟一个处在情绪失控边缘的病人讲道理,强行给他处理伤口,说不定还让他憎恨自己,先晾他一会儿,等到他又痛又累,求生本能体现之时,自己再伸出援手救治,他才会领情与感激。
以上的经验都是自己结合师父、师兄师姐们诊治病人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房中一下子变得好安静,连外面也是。
唯有自己的呼吸清晰可见。
陆绥盯着上方的天花板,脑海中回忆过去一幕幕,眼睛盯酸了也不肯合眼。
窗外的光线渐渐黯淡,房中的布局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倏地。
陆绥闻到一股味道,炭火夹杂着肉香味,一点点飘到鼻内。
咕噜……
一天都没动静的肚子,这会儿唱响了空城计。
房门外。
沉香蹲在地上,用力地翻动着肉串,叶谦手拿蒲扇,对着烟火拼命地扇。
元步薇就站在门口,看着烟雾慢慢地顺着门缝飘进屋中:“叶管家,再用点力气,不然小侯爷闻不到。”
“少、少夫人、这法子能行吗?”叶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若他在药王谷,至少饿他个两天,但眼下是在侯府,万一他身体有碍,我不好跟公婆交差,所以就用这种法子救救急,放心吧,他想死的话,早就咬舌自尽了。”元步薇说得很小声,生怕里头的陆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