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下了班我让老刘过来接你”祁正尧说。
“这就不用了”祁云岿说,“我自己还是能过去的。”
“你又没来过”祁正尧不同意。
祁云岿微微无奈:“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坐车过来也是一样的,爸,我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之前那种你以为的孩子气了,我能自己找到方向。”
话音一落祁正尧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说:“那好,晚上见。”
“嗯,晚上见”祁云岿回应。
他们父子俩,都在一个城市内工作,却很少碰见一来相隔比较远,而来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忙碌,祁正尧能抽空去一趟他的工作室已经很罕见,又突然打电话过来约饭,更是难得。
祁云岿也不好推阻,挂了电话就给严宿发了消息说自己下班有约了,严宿消息没有立刻回复,应该还在忙。
祁正尧的电话突然打断了他刚才各种思绪,祁云岿挂了电话瘫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去。
下了班按照祁正尧给的地址过去,他下班了祁正尧还没下,祁云岿到了前台,原本在那里等,后来大概是秘书看到了他,把他请上楼,顺带请到祁正尧的办公室内。
祁正尧的秘书尽职尽责给他端了点心和水,祁云岿看着一桌子吃的笑了笑:“你这端的,我原本就是要去吃饭的,这些吃下去要吃不下饭了。”
秘书有些紧张,祁云岿玩笑开过低声安慰:“没事没事,就是说说,没有怪你的意思。”
祁正尧的秘书有很多,眼前这个是比较年轻的,看样子应该才上任不久。
秘书走后办公室内安静下来,祁正尧的办公室比严宿的还要偏向商务风,颜色也是偏向于暗淡,祁云岿望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祁正尧办公桌的那几张合照上。
祁正尧办公桌也很简洁,有几张祁云岿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和他的合照,还有一张是祁正尧很年轻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学生,照片里有两个人年纪都不大,那人勾着祁正尧的肩膀,笑着看向镜头。
那人长得很好看,五官明朗,笑容很有感染力,祁云岿不禁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还不知道祁正尧的办公桌上还有这样的照片,在此之前他也没来过这里。
眼下看着照片,明明记忆力没有这个人,光看着这个照片却让他生出一种熟悉感。
祁正尧进门的时候他还对着照片的位置看。
祁正尧进了门说:“我好了。”
祁云岿:“嗯。”
他又说:“其实真的没时间可以改天的。”
改天又改天,祁正尧这个年近五十的身子骨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拼命,日日夜夜埋头在工作里面,祁云岿虽然嘴上不说,心底还是会为祁正尧现在的状况所担心。
不过祁正尧看上去还挺,他松了松领带说:“会议上临时耽搁了一会儿,等久了吧?”
“还好”祁云岿说。
祁云岿又问:“照片都看到了吧?”
祁云岿点头。
“那张照片里面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祁正尧说。
说完又问:“什么感想?”
“长得很像,还有种熟悉感”祁云岿诚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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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州
他没有问祁正尧怎么突然愿意告诉他他亲生父亲的长相,祁正尧闻言停下动作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收回目光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吗?”
“那段时间,您也一直不同意我知道”祁云岿说。
他们这一来二往的话题永远逃不过翻旧账,祁正尧似乎被祁云岿这种态度刺到,又看了他两眼,这次终于结束这种不合适的话题。
简单收拾了下去往已经定下来的餐厅,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期间祁正尧手机响了好几次,祁云岿问他吃完饭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祁正尧说是的。
祁云岿说:“如果真的没时间,不用这么着急吃这一顿饭。”
说完还不等祁正尧开口,他又继续说:“您也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多工作,身体上还吃得消吗?”
闻言祁正尧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这个,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
“我肯定在意的”祁云岿笑了笑说,“如果身体上吃不消,可以适当休息休息,总比起保健品好多了。”
身体上的劳累还是要通过休息慢慢调理,一个劲吃药或者保健品还是保持这样的工作频率总是以毒攻毒达不到效果。
祁云岿其实听出了祁正尧的言外之意,祁正尧是想说的不是工作,而是他对于祁正尧本人的关心。
毕竟前面几年内,父子俩断断续续闹成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到什么地步只有他们当事人清楚。
祁云岿再也无法和当初向祁正尧无所畏惧开玩笑甚至偶尔挖苦互怼,他面对所有人都长了一身刺,更别说是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祁正尧。
而且在祁正尧冲动之下坦白他们之间不是亲生父子后,祁正尧甚至都能想过祁云岿长大以后不会认他这个养父。
但这一切都没有,出乎意料,他们之间后面变得很平静,祁云岿也对他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但言语间就没有了最开始的轻快雀跃。
祁正尧很清楚,这是他造成的,他现在似乎能理解有些父子为何感叹儿女长大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没有发生些什么关系却在不知不觉间疏离,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的关系更是如此。
一生要强的祁正尧终于在祁云岿这里会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闷头摸索祁云岿现在对他的底线在哪里,摸索久了会发现,他印象里的祁云岿真的和现在的祁云岿完全不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