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闹了个鸡飞狗跳。
授课夫子眉头紧锁,拐杖一顿,敲了敲地面,于是这凌乱无序的书册又乖乖浮起,依次有序地飞回书橱中,仿佛方才的混乱,像个错觉。
“成何体统!还不知错么?”
授课夫子斥责的语气和几百年前一般无二。
祈清和从应知离身上坐起来,态度诚恳,也和几百年前一般无二。
“夫子说几百年前我和谢惠顾打架,被埋在书堆下。”
“我想,这肯定是书橱的问题,不是我的。”
……
“大逆不道!”授课夫子捶足顿胸,“简直愈发无法无天了,我去请你师父来管你!”
授课夫子拄着拐杖,蹒跚着愤怒离去。
应知离双手撑着地面,仰着头,琉璃般清透的眼睛里倒映着天光云影,倒映着她。
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
祈清和目光措不及防,就跌进了他那好看含情的眼睛里,她怔了一会儿,倏然浅笑。
我在想。
我不愿干涉他人尘寰,我知生死自有定数,兰月渡曾经如何,皆与如今的我并不相干。
可当我真的踏足其间时,才知因果恒常,才知我没法置身事外。
江南音下落不明,别澜夜受审待刑,谢惠顾身处旧案。
我真的应该,继续旁观下去么?
扭转乾坤
兰月渡曾经如何,皆与如今的我并不相干。
祈清和一直是这样想的。
她一路寻找记忆,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而已。
自己从前是善是恶?是贵是贫?她都坦然无谓,也并未打算过多干涉“前尘往事”所牵扯的羁绊因果。
祈清和阖眸,心绪却嘈杂不宁。
她仿佛听见在归梦药堂中,沈北歌泪眼婆娑,执拗道。
——“我要抢回另一朵并蒂花,找到姐姐。”
她仿佛听见九重渊滔天雷火中,老骊龙悲戚哀求道。
——“若有机会,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祈清和睁开眼,望着应知离澄澈的目光,笑了笑,半是慈悲,半是温柔。
破例一次。
心中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疼痛。
祈清和眉梢轻蹙,想再细究这疼痛从何而来,这抹疼,却消失的无踪无影。
她垂眸起身,朝着存着四海十洲大事记载的卷宗书橱走去。
如果选择干涉尘寰因果,那她又能做到什么呢?
祈清和思忖着,想到了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