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飞驰而过,两人到达顾老爷子的病房。
经历过大房一事后,顾老爷子苍老了许多。
他没有再让顾家的人来贴身照顾他,反倒是请了一个护工。
林随心和顾珩之走进病房的时候,护工并不在。
消毒水的味道无处不在,病房里一颗绿植都没有,显得极为冷清。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顾老爷子一个人。
他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他的身体因为病弱消瘦了很多,整个人就像一把枯骨,像一潭死水。
在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顾老爷子看过来的眼神也古井无波。
只有在看见林随心和顾珩之的时候,才泛起微微的波澜。
他像是有一些讶异,又有一些高兴。
随后,他的视线久久地落在顾珩之身上,像是在等待什麽。
林随心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期盼。
林随心叹了一口气,就连他也知道,这份期盼显然得不到回应。
顾珩之只是看了顾老爷子一眼,他没有说任何话。
就连招呼也没有打。
他只是将手上提来的礼品放在顾老爷子旁边的床头柜上。
顾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床头柜的礼品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老头子做什麽?”
顾珩之还是没有说话。
他对外就是这个德行。
林随心道:“顾爷爷,我和阿郎12月7日的时候準备办一场婚礼。”
顾老爷子瞬间有些讶然,“12月7日是个好日子,确实应该办一场。场地选好了吗?”
林随心点点头,“选好了,在我家老宅那里。”
顾老爷子:“林家老宅确实是个好地方。选的不错。你们是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林随心:“中式。”
顾老爷子笑了一下,“中式婚礼好啊。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穿黑色的西服。黑色一点都不吉利。还是大红色好。”
林随心笑了笑,“各有各的风采,没有好不好之说。”
顾老爷子笑了笑,“是这个道理。”
他们聊了几句话,最后谁也没有提起参加婚礼的事情。
林随心没有直接邀请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也没有开口说自己要去。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随心看向顾老爷子的手背,那里有些回血。
他按了护士铃,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护士来给顾老爷子处理了回血,又在输液的设备上挂了好几袋。这几袋盐水触目惊心。
护士和病人却都习以为常。
护士道:“家属及时观察,不要再让血液流到输液管里了。”
林随心点了点头,目送护士离开。
在这期间,爷孙俩没有一个人说话。
病房里陷入沉默。
尴尬的气氛在疯狂地滋生。
最后,林随心道:“那我们就不打扰顾爷爷休息啦。我们先走啦。”
顾老爷子点点头。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他只是呆呆的望向窗户,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