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撇撇嘴:“我就是想问你,你最近手头有没有什么性格不错的单身一号?”
汪嘉文一口啤酒差点喷到我脸上:“叶书真你……最近春天来了所以你春心萌动了?”
“怎么说话呢,什么春心萌动啊,你我可是两个青年爷们!”我压低声音:“咱们两个零号,整天窝在一起有什么前途,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自力更生啊?”
汪嘉文沉默了一会儿,面色严肃地说:“叶书真,我总觉得你在四川吃坏了东西,你这状态,怎么就和去四川之前没一点儿像的地方呢?”
我:“……”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个热爱泼人冷水的室友呢?!
回家…
汪嘉文简直可以去当预言帝,我在四川因为肠胃炎住院的事情虽然没告诉他,没想到还被他歪打正着地给说中了……不过老谋深算的我当然还是保持着冷静的表情,决不能让他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叶书真,你又挤眉弄眼的在想什么?”
嗯?我摸摸自己的脸,把有些歪的嘴移回正位:“嘿嘿,没什么,我……我做做脸部运动。”
汪嘉文用“你很可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屏气凝神,摆出任君采撷的大无畏姿态。
“我认识的一号,要么就是已经有了稳定伴侣的,要么就是喜欢游戏人间的,没有适合你的。”汪嘉文看了我一会儿,开口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冲他露出非常灿烂的微笑,然后说出我真正的目的:“那咱们一块儿去参加交友活动吧,据我所知,本周六就有一个……”
“不去。”汪嘉文回绝得又快又坚定,让我准备好的一堆说辞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我就知道会这样……从我认识汪嘉文起,每回拉他去参加交友活动,他都只有一个回答:不去。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去不去还是不去。
我也猜想过,他是不是和在交友活动上认识的人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曾经,才如此排斥这种活动。
可是,人不能总活在不好的记忆里吧,不主动出击,难道还等着幸福从天而降不成?我经历了那么多才彻底想通这个道理,当然也要拉汪嘉文一把。
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我心里明白,我希望汪嘉文过得好,甚至比我自己过得更好。
以前,汪嘉文每每拒绝,我便不敢再提,可今天,我偏要对他软磨硬泡,让他答应下来。
“叶书真,你怎么跟个丫头似的,你要想去,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硬要扯上我干什么,你该不会连上厕所也要人陪吧?”听听听听,连这种对我性别的质疑我都忍了,就为了说动他去。
结果嘛……汪嘉文这百炼钢,怎么禁得起我这绕指柔,这番争执,以他大喊一声:“够了,我陪你去还不行吗?你别念了,我耳朵都痛了!事先说好,我只是陪你去,不和其他人打交道。”
你看,早点答应不就好了吗?至于要不要打交道,到了活动现场可不由你……我得意地挠挠愈发厚的脸皮,往汪嘉文的杯子里再次注满啤酒。
“嘉文,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一号,才能搞定你。”
“嗯,然后呢?得出什么结论了?”汪嘉文板着脸,显然是被我缠烦了…
我拍拍他的手背:“我想不出,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快点找一个,然后把整治我的力气全都转移到他身上。”
汪嘉文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他看向我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仿若天上的星辰。
“谁被我整治,我就做饭给谁吃。”汪嘉文突然说道。
嘶……软肋被捏了,有点不合算啊……我咬咬牙:“罢了,为了你的终生幸福,我就牺牲口腹之欲吧!”后颈被汪嘉文拍了一下:“小子,想那么远干什么,吃肉吧你!”
他一手撑脸,另一手摸着手肘,头别开看向其他地方,正是害羞时常做的动作。
我一下子觉得,若是能看到他与有缘人幸福长久,就算天天只能吃泡面,也是划得来的。
第二天我休息,到商场里买了大包小包的保健品,去做另一件想了很久都没完成的事情。
坐四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再转一个多小时的厢式小客车,回到从小成长的镇子。以这具身体的年龄算起来,也有两三年没回来了,家门口还是那条不宽的路,路两边的店面却大不一样,原来的小小一间理发店,变成了美容美发中心,价格翻了两番,我小时候最爱的早餐铺子,摇身一变成了沙县小吃。
下午两点,路上的人不多。我慢慢走在路上,胡思乱想起曾经和父母的争执。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只有任珉,明知道会伤他们的心,还死犟着不肯说一句软话,以为不妥协,才对得起爱情。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父亲临走前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就别想进我家的门!”
我从未见过这样震怒的父亲,记忆中的他总是温文尔雅,一派浓浓书生气息,写一手挺拔有力的好字,常被母亲抱怨脾气太好。
可当时的我,不懂他的伤心失望,心里的内疚矛盾,也被任珉的一句“委屈你了”所化解。
我以为,我和他会长久的。我付出了那么多,上天怎么舍得不给我happyendg。
所以我也憋着,逢年过节也不回家,自己打工赚钱缴学费,起初心里不是没有酸涩,可渐渐也就习惯了。到后来,和任珉分手之后,父母这个词于我来说,已经遥远到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