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水润眸光夹杂着破碎,将所有心事道出瞬间如释重负,像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期待地看着周恪,那副模样好像在说“我都这么惨了,你快来选我”。
周恪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是被我打成那样的,还能喜欢上我,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卓程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面色瞬间沉下来,“没人喜欢我,那我挑一个我喜欢的很过分吗?”
他热切痴狂地死死盯着周恪,“我问你,选我、还是选他!”
“就你这样的疯子,我死也不会选你。”
“好、很好。”卓程面容阴鸷,一挥手几个属下复又出现,示意将人制住。
他俯下身亲手揪起周恪头发面对自己,丝丝笑意宛若毒舌吐信,“周老板,要不你答应,要不我打断你的腿。”
“……”面对这样的威胁,周恪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选择用沉默应对,只是眸光依旧扫过馒头。
即便心脏悲痛到快要麻木,看到对方为自己担忧而发红的眼尾依旧开始钝痛。
急切想上前如从前千万次般将人抱住搂在怀里好生安慰,可惜身不由己。
周恪不欲多言,当腿弯被踹倒狼狈跪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是不觉红了眼。
一下下重击砸在腿部,剧烈的疼痛席卷,清晰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好似连灵魂都碎成粉末。
冷汗簌簌往下落,眼冒金色、身体抖得厉害,腿部过分鲜明的痛楚昭示着存在感,唇色发白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虚脱得厉害,后背揭了一层黄油般豆大的汗珠。
即便痛成这样,没有一声惨叫溢出唇腔,牙关咬得死紧。
馒头在一旁被动看着,脸都快哭花了,泪顺着眼角落下声嘶力竭的喊快崩溃了,“我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会打死人的……不要打了……”
卓程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仿佛没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惨状,眼见终于差不多了把手中餐刀放下。
走到周恪身边用手背拍拍人的脸,眉眼温柔地轻唤一声,“周老板,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滚。”周恪虚弱地掀开眼皮,看了面前道貌岸然的男人一眼,拼尽全身力气啐了一口沾血的唾沫到对方脸上。
卓程并不恼,拿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污,修长的眉毛微皱,模样像是很无奈割舍一般,“好吧你是个例外,我可以当下面那个,也可以做小的。”
“呵。”周恪轻嗤一声,张开浸着血水的牙,“牺牲很大嘛。”见卓程眸光瞬间发亮,轻飘飘抛出一句,“可是我嫌你恶心。”
听到这句话,卓程脸瞬间阴下来,嘴角笑容弧度却愈发大了,神情分外可怖,下令,“把他指头一根本掰断。”
“不要!不要啊!”馒头已哭成个泪人。
就当手下要动手,恰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传来,有人制止:“慢着,程。”
卓程略微转身,看向来人眉梢微挑,“你怎么来了。”
“程,你的所作所为父亲很不高兴,我劝你放弃。”男人操着一口略微生硬的普通话,可音调沙沙的听起来却不难听。
“你凭什么要我放弃!”
“如果你还想继承卓家的产业。”男人冷下脸,却上前两步手箍在桌程的手腕上暧昧抚摸,底下细腻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卓程立马缩回手,下属们却在男人眼神示意下纷纷后退,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很明显,他们都更听男人的话。
他正是卓程父亲与他口中“勾人父亲的小三”的养子。
男人高大清瘦,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瞳孔泛着幽幽的蓝,混血儿的长相,面容俊美极具魅惑,发尾带点卷。
穿一身黑衣,上衣料子很轻薄,走动间有几瞬能看到薄薄的衣衫贴着腹部的薄肌。
面对这个男人,卓程对他一向很复杂,因为对方的身份加上总管着自己厌恶居多,但管理这么大一个企业又离不开男人的协助,就连自己也是男人一手培养起来被扶上那个位置的。
“少爷,别玩了,回家吧。”男人浓眉已经皱了起来,钴蓝色的眼里蕴着些许占有欲。
卓程很不服气,自己此番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要周恪点头,现在人还没答应,自己不能失了面子,正想来点强硬的手段。
与此同时外边警笛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穿过来,看着楼下一列的警车,最终在男人半威胁半诱哄之下,卓程终于放弃决定不再纠缠,带着人匆匆离开,而男人则留下来善后。
待桎梏住馒头的下属刚一松开,人就扑了上来含泪拥住周恪,心疼得眼泪直掉。
周恪虚弱地撑起一个笑,随即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是在高级病房,腿部受伤已做了手术打上钢钉,短时间内不能剧烈活动,往后阴雨天腿脚会隐隐酸胀疼痛外,或许能保住这条腿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到高级病房电视机内播道的最新新闻,正是卓氏企业的公子被捕入狱的消息。
原来刘团自收到周恪电话后,分析出来依照那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出手,就分神一直派人盯着早餐店。
在卓程派人将店铺打砸后将馒头以及两个孩子掳走时就第一时间派人跟车,尔后派人蹲守在酒店门口将微型摄像头交给周恪。
与此同时视频同步上传过来,在周恪以身入局后直接将所有视频放到网络平台上,同时动用所有资源将影响力扩大做最后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