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母低下了头,眼神躲闪似有难言之隐,“牧寒,你跟袅袅已经离婚了,你们没有关系了,还是不见面的好。”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牧寒皱着眉头问。
他的观察力向来很好,只是从前在苏岫这件事上显得愚笨,大约是爱情的力量蒙蔽了他的双眼。
“没有,没有。”牧母连忙否认。
她从病床上坐起欲走。
牧寒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问,“宋袅袅是不是和秦玉城在一起了?”
牧母迟疑的点了点头。
牧寒兀自扯出一个笑容,话语间不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酸楚多一点,“原来她真的喜欢上了秦玉城。”
是他祝福我的,
如今,也是他满心后悔的。
这世间唯独没有后悔药可卖,他低头思索了一番,喃喃道,“即使这样,我还是想去见她一回。”
他想告诉我,他记得了。
他想要告诉我,他没死。
所以,我如果还要报复,他愿意再跳入那河里一次。
我们在那个地方相遇,理当在那个地方结束。
“牧寒,你去见她干什么,她现在……现在过得很好,秦玉城把她带走了,你想见也是见不到的。”
“秦玉城把她带到哪里了?”牧寒跟着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牧母支支吾吾道,“牧寒,你就跟苏岫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不了了。”
牧寒心中已明了,他不能那般纯粹的对待苏岫了。
他执着于再次去见我,见不到不死心,“妈,她想让我死,我还没死,她怎么就走了。”
“也许,袅袅也放下了。”牧母轻声的解释。
“真的吗?”
“……嗯。”
牧寒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枯黄的梧桐树,不知不觉已到了深秋。
天气渐凉,这样的天气,明明不适合出门,他记得我很怕冷。
牧寒想不明白,他坐在病床上想了一夜,想着我,想过去的岁月,想近两年的时光。
牧寒第一次这样彻夜的想一个人,想到心中插满了冰棱似的疼。
曾经很多个夜晚,我是不是也这样坐着等他,想他?是不是也充满落寞,心酸?
“宋袅袅,我好像一直都喜欢你。”他轻声的对着空寂的病房说道。
不过即便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他也不打算见了我的面再亲口说给我听。
他已失去了这种资格。
天亮时分,太阳照射进屋内,照着他苍白的脸颊,他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宋袅袅和牧寒现在在哪里。”
苏岫照旧过来看他,她不提阿秀,不提过去,只给牧寒说近些天来发生的事,说她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说小雨点又闹了一次重感冒,说她希望能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
字里行间满是讨好和委屈,道出她的不易和艰难。可这次牧寒再也不会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岫岫。”
她压抑着泪水,轻声啜泣,“寒,等你出院了,我们还是回到我以前的家里,我们还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在那个破旧的公寓里有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苏岫,别再过来了。”牧寒望向窗外不看她,这是这些天来,他对她唯一说的话。
他让她离开,他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苏岫的心终于凉的透彻,她忽然明白我之前的话,活着有时候比死更痛苦。
比起牧寒的死亡,现在才是她最痛苦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