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晏青棠用着同一种沐浴露,可肃征敏锐地嗅出,那一抹淡雅的甜味并不来源于此,它只来自晏青棠。
且他从走进浴室时,就在找寻混杂于雪松中的这抹特别,就像是一种荷尔蒙的驱使。
他逃避又渴望的,从来都是一样。
迟缓地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全乱了。
流淌的热水在一点点洗去先前遗留的气味,覆盖上新的。洗澡越久,水汽越大,闷得人透不过气。
最终肃征关了水,走出浴室,再躺下时,非但没觉得助眠,人反而更精神了。
遇到晏青棠,可真够他受的。他想。
饶是如此,手机振动时,他仍毫不犹豫地拿起,猜想着该是晏青棠发来的消息。
15分钟前:“肃征,我的房间还是没来热水,我就说吧。”
10分钟前:“为什么不是智能马桶,我好讨厌这家酒店。”
5分钟前:“这破酒店你订的吧?肃征。”
1分钟前:“?怎么睡这么快,好无聊。”
她是在抱怨这家酒店的服务和环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这种说完就忘的东西,晏青棠自己都不一定当回事。
可肃征偏偏想回她消息,主动冒了头:“没睡。”
晏青棠没回他,他又直男发言,问起她来:“在干什么呢?”
这种无趣问题,从前从来不入晏青棠的眼。
可应用到了肃征身上,她才知道很多事的关键不在事情本身,而在人。
肃征这样问她,她心里有回复的意愿,道:“我在护肤呢。”
身体乳早擦完了,她在敷面膜和手膜脚膜,接着又是精华、面霜、眼霜、润唇膏。
一整套进行下去,没四十分钟下不来。
这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对自己皮肤的一种善待。毕竟后面需要住在野外,风雨洗礼,估计要变糙,还会变黑几个度。
想到变黑,晏青棠去找防晒霜。新疆四月正午的紫外线已经很强烈了,更不提入夏是何光景。
在各种化妆品、护肤品里,她防晒霜备下的最多。
除她自己,她还想到肃征,但记不清他日常有没有抹了,便发了消息问他:“你用防晒霜吗?”
“没带。还是春天,用不上,也用不惯。”肃征直接回绝了。
“春天的紫外线可不比夏天弱。”晏青棠道,“而且你这个肤色吧……”
“我的肤色怎么了?”肃征被她引导着,头一次关注起肤色。
“你的肤色,现在刚刚好。”晏青棠凡事都以自己的审美为标准,“但别再晒黑了,不然不好看。”
晒黑了不好看?
他涂防晒霜,为了在晏青棠眼里显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