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途忽然拉住她的手,苏桃桃猝不及防撞入他的怀里。
你跳河?为什么?
苏桃桃刚刚下床都没有腿-软,现在闻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居然有点腿-软。
傅征途改揽她的腰:“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苏桃桃推开他,落荒而逃般跑向卫生间。
傅征途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下。
傅征途回去收拾柴火,听到有人敲门,他拿起一旁的衬衫穿上,慢条斯扣好扣子才去开门。
傅大伯提了块肉站在门口,见到傅征途,精明的眼闪过一道亮光:“征途,好小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娘很担心你啊。”
傅征途波澜不惊,淡淡地喊了声:“大伯。”
傅大伯想伸手拍拍傅征途的肩膀,看到他沉静的眼,中途拐了个弯改摸自已的脑袋,气氛有些尴尬,他没话找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了,知道你回来,我今天专门去公社割了块肉,咱爷俩喝两杯?”
其实傅大伯中午提着肉来过,见傅征途不在家,又提了回去,瞅准时间又来一趟。
“他不喝酒。”苏桃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微微朝着傅征途抬了抬下颌,挑衅地看着傅大伯。
才撕完逼又搁这装大尾巴狼,也不知道图啥。
傅大伯看了眼苏桃桃,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多看两眼,精明的老眼闪过不屑,他向来看不上苏桃桃,谁家女同志长成这样,瞧着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样子,似嗔似嗲,眉目传情,一点都不端庄,暗骂一句“狐媚子,专勾引男人”,要不是长成这样来勾引傅征途,傅征途娶的就是他婆娘家侄女,哪里轮得她?
新仇旧恨,又仗着傅征途这个侄子多少会给他这个大伯面子,傅大伯的语气自然不好:“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我们爷俩喝酒没你的事,走,征途,干脆上我家喝酒去。”
傅大伯忘了傅征途的气场,居然想伸手去揽他肩膀。
傅征途退后一步,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语气依旧平和:“我不喝酒,大伯请自便。”
傅大伯一时语塞,摸了摸鼻子:“是是是,我忘了,那不喝酒,喝茶,国强他们也好多年没见你了,你们兄弟几个也该叙一叙。”
苏桃桃:“他亲兄弟,他母亲,他儿子,他老婆都好多年没见他了,轮不到跟堂兄弟叙旧。”
傅大伯一下就火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苏桃桃憋着一股气呢,傅征途没在家的时候她都不忍,现在傅征途在家她需要忍的话,可以给尘尘换个爹了。
她本就没打算在傅征途跟前装淑女,走上前去,正准备捋起袖子大干一场。
傅征途拉住她,把她带到身侧:“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的事她说了算,大伯还有什么事吗?”
傅大伯惊着了,他听到了什么鬼?他完全没想到傅征途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你你你,她,她……”
苏桃桃双手叉腰:“你什么你,他什么他?大队长这次又想造谣我投机倒把还是造谣我给傅征途戴绿帽子?”
周铃兰也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往围裙上抹了抹,叹气道:“他大伯,你别来搅屎棍了行吗?让我们家安生几天行不行?”
傅远航抱着尘尘出来,说了句:“大伯提块肉来施舍我这个乞丐吗?我可没上你家门讨。”
全家人一字排开,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连尘尘都重重地“哼哼哼”送他几个鼻音。
傅征途:“看来我不家的日子,大伯对我的家人挺照顾。”
傅征途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高兴。
苏桃桃火上浇油:“是挺不错的,大队长为人公平公正,举贤避亲呢,大岭头最贫瘠最难耕种公分最少的地给咱妈,大伯娘和两位大嫂耕的可是桥头边上最肥沃公分最多的地,对咱妈多好,跟咱家多亲啊,比自已老婆儿媳都亲呢。”
其实周铃兰从未对苏桃桃说过,也没有抱怨过,苏桃桃是书中得知的剧情,所以周铃兰也意外,苏桃桃从不上工个,还以为她哪跟哪都分不清,原来门清着呢。
傅征途眼底沉寂如墨,扫向傅大伯时眼神转冷:“大伯是嫌这个大队长烫手,忘了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是吗?我明天亲自去公社找胡书记。”
傅大伯面如死灰,傅征途这两年多音讯全无,他原本以为他和他死鬼爹一样回不来,才不把二房的人放在眼里,那块地确实是没人肯去,他才让周铃兰去耕,本来她不同意就有借口改为抽签,没想到她居然那么蠢同意了,他也就省了事,谁想到她会秋后算账?
要说他对二房做过多出格的事也没有,前天上门也是因为有人举报才来,话赶话对着干仗,除了这些事,平时顶多就是不闻不问,他觉得自已罪不至死。
“征途,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欺负他们,大岭头那块地是你娘自已愿意干,她要是不同意可以跟我说,我给她换块地就是了,前天是因为有人写举报信,我才上门了解情况,语气是不大好,可我已经道过歉了。
再说上回你媳妇跳河那事,要不是我带着你大伯娘拼了命从阎王手里抢人,你现在还见不到你媳妇呢,她哪里还能站在你面前告我的状?也就是你大伯娘及时赶到,不然就算被别人救起来,清白也没了,说起来这事你还得谢我。
大伯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的确对你们家照顾不周,但我也没有害人啊。”